江墨青幾人趕到現場時,場面一度混亂,顔無玦宗主幾人靠在一塊,殊禮則虎視眈眈。
衆掌門長老起身站着,眼睛裡裝滿了笑。
那笑三分譏諷七分看戲,還有聽得不太真切的讨論聲。
“祈宗主,你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宗主笑道:“哈哈哈,殊禮長老,隻怕這事你是明知如何,卻還要裝個不清不楚吧?”
殊禮大怒,一甩衣袖罵道:“我知道個屁!元惜钰殺了我徒弟證據确鑿,你們有何話可辯!?”
顔無玦一直擋在元惜钰身前,此時又道:“殊禮長老,我曾在觀微鏡中探查過,并非元惜钰殺的慕狄,若是不信我可以現在放出來給你看看。”
殊禮哼道:“不是元惜钰殺的難不成還是他自己把自己殺了?”
“怎麼就沒有可能是你徒弟殺了慕狄呢?”江墨青微笑着,身形修長挺拔,面如常色。
衆人回頭,見江墨青悠悠然,身後牽着一條繩子,繩子的盡頭正是被捆着的湯信。
見此情景,衆人大駭,殊禮大怒,眼角迸裂:“放開我徒兒!”
湯信竟潸然淚下,泣不成聲:“師尊救我!!!”
江墨青:“……?”這演技也是沒誰了。
殊禮哪還管什麼道義大禮,怒罵道:“好啊!一群烏合之衆,如今居然囚禁我徒弟!看吧,看吧,我說什麼來着?這祈雲宗就是旁門左道,說不定和魔修是一夥的!”
“……”
【真不愧是師徒。】
昱杭非常同意【其實更像父子。】
中肯的。
元惜钰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殊禮蓦地回頭,眼睛微眯,咬牙道:“你什麼意思?”
元惜钰答:“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有些人長着腦子卻當尿壺用。”
“你!”
“我什麼?”元惜钰翻了個白眼:“當初江墨青去岚希宗的時候,你是不是告訴他湯信已經死了?”他手指一指:“請問?”
江墨青會心一笑,亦道:“是啊,殊禮前輩,你不是說湯信已經死了嗎?”他五指用力,把湯信拉到面前:“可他不僅活着,還打開了我宗門禁地結界,導緻魔物外洩——若不是長老們有先見之明封鎖了宗門通道,這些魔物恐怕早就去山下走一遭了。”
殊禮臉色一黑,甩袖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待我回去好好探查探查,你且先把我徒弟還回來。”
宗主哈哈大笑,着,輕功飛起,落在地上的動靜卻不小,看似客氣,眸中含着殺機:“那可不成啊殊禮長老,這禁地之事,可沒人給我們解釋解釋呢。”
有人勸道:“祈宗主,要不還是算了吧,這孩子看起來挺乖巧……說不定是個誤會呢,何況元惜钰不也殺死了慕狄,扯平了吧?”
“就是啊,你們禁地結界若是穩固,又怎麼會那麼輕易被打開?說起來你們也要負責任吧?”
江墨青一聽便知這是岚希宗渾水摸魚的弟子,忙轉身不失禮儀地笑了一聲,胸腔火氣亂竄:“我們早就說過了,慕狄不是元惜钰殺的,還有,再厲害的結界也逃不過湯信那無恥伎倆——你若是不服就出來辯駁,何必躲躲藏藏?”
剛出聲的兩人瞬間熄了音,場面一度沉寂,寂如死灰。
宗主搖着扇,哼道:“不愧是岚希宗教出來的好徒弟啊,護短護得不知什麼叫道法門規了。”
那人臉色一紅,嘟囔道:“你們不也護短嗎……”
宗主道:“我們說元惜钰沒啥人,能拿出證據,說湯信打開禁地結界,也能拿出證據,你們呢?可有證據?還是說像不知道湯信死沒死一樣也用此借口搪塞過去?”
江墨青緊随其後:“殊禮前輩,請問今日仙盟儀式,為何不見岚希宗岚宗主?”
殊禮黑着臉道:“宗主有事,讓我代他過來。”
江墨青又笑道:“不知是何事耽誤了宗主?莫不是出去除魔懲惡,匡扶正義?”
“你一個晚輩插什麼嘴?祈雲宗就是這樣教導弟子的?!”殊禮惱羞成怒,寬袖一甩:“總之今日湯信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至于其他的你們自己解決吧!”
宗主道:“我若是不呢?”
“那你們就是囚禁他門弟子,按修真界律法需道歉賠償!!!”
“按修真律法,擅自闖入别門禁地打開結界,他十個腦袋可都不夠用啊。”
湯信忙哭道:“師尊我沒有啊,你要相信我!!!”
江墨青要被這倆貨氣死了,這個殊禮死的活該!就該死!
是非不分真假不辨,明明他徒弟都那樣騙他了還上趕着往人家陷阱裡跳!
一位宗主站起來道:“說了那麼多,你們倒是把證據拿出來啊,是非真假一看便知。”
江墨青笑着道:“好啊。”
他對昱杭歪了歪頭,昱杭會意,揚手在半空挂了一個浮屏。
為了不被察覺,江墨青專門讓昱杭将浮屏變成了觀微鏡的模樣,邊緣是水波狀,泛着淡淡的霧。
幾百雙眼睛看着浮屏,畫面中呈現的,正是那日湯信和慕狄談話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