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三四天,江墨青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裡養傷,昱杭時不時拿出些補藥給他,無聊之際昱杭還會用自己的浮屏放些小視頻或者段子,偶爾看看他的小說發展進度,倒也不甚無聊。
加上打坐調息,第四天時,江墨青傷已經好了大半,等到第五天時,昱杭終于允許江墨青離開屋子。
“現在呢?湯信在哪裡?”
昱杭閉着眼睛片刻,道:“在岚希宗——抓了殊禮。”
江墨青想笑——活該。
雖然這樣說實在是有些不厚道,他也知道自己有上帝視角,但是……被徒弟三番兩次騙還能跟個傻子似的颠前跑後,也隻有他殊禮能做到了。
吐槽歸吐槽,但人還是要救的,江墨青一挽衣袖,道:“走吧,抓人。”
他舊傷初愈,不能禦劍,昱杭便帶着他飛上天,遙遙望去,倒也沒那麼害怕了。
他是背着昱杭,身後緊貼着對方的胸膛,傳來陣陣溫熱,有些燙。
昱杭忽然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江墨青炸毛似的驚了一驚,轉頭道:“你幹嘛?”
昱杭誠心擔憂道:“我怕你發燒。”
“……”
“你不對勁。”
“……”
“你的臉……”
“我沒事。”江墨青急忙打斷道:“你抱太緊,我有點熱。”
昱杭哦了一聲,抄住他的膝蓋攔腰抱起。
“!?”江墨青試圖掙紮,惱羞成怒道:“你這樣抱着我更熱,你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
昱杭堅持道:“不行,你的傷還沒好全。”
“我——”
“那就先回去。”
“……”江墨青想了想,決定妥協,畢竟時間不等人,如果殊禮再發起瘋來把他師尊砍了怎麼辦……
隻是……真的很熱。倒不是因為緊張或是别的什麼,而是壓迫性——來自同性之間的壓迫性,攻擊性異常強烈。
即便是這樣欲抱不抱的摟着,他依舊能感受到昱杭身上的熱氣,像在燃燒。
這對于江墨青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從小争強好勝的他是決不允許被這樣比下去——若不是因為很早之前的一場大病,瘦弱這個詞和他就不會沾邊。
而如今不僅被比下去了,還在一個人的懷裡——他覺得如果昱杭真要對他做些什麼,他肯定是躲不掉逃不掉的。
好在昱杭是絕對沒有那個心思的。
江墨青不由得想,明明隻是一個系統,怎麼會有這般,這般熾熱是胸膛,熱得仿佛能夠消融一切。
他是系統嗎?或者說,他早已和真人别無二緻……
“還有幾公裡就到了。”昱杭開口,胸口嗡嗡地振動,聲音很是低沉動聽。
江墨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落地時昱杭極為平穩,幾乎感覺不到颠簸,也不知比江墨青的駕車技術好了多少,那門口唯一一個守門弟子也不見了。
江墨青心下了然,也終于明白之前為什麼隻有一名守門弟子了
他和昱杭對視良久,終于踏進了岚希宗。内裡倒是保持的很好,毫無打鬥破壞痕迹,遠處的清泉還流着,發出叮叮當當的水聲,倒是勉強和清幽淡雅沾邊。
一路暢通無阻,昱杭一邊觀察湯信的動向,一邊和江墨青往裡面趕去,終于在一座高殿前停下。
江墨青微一挑眉:“你們總部做地圖這麼敷衍的嗎?”
“……也可能是串台。”
無怪乎兩人驚訝,那高殿實在是像……灰太狼的狼堡。
卻沒有狼堡那麼大,也沒有那麼精細,看起來黑黝黝的,細看讓人毛骨悚然,像個魔窟。
兩人踢踢踏踏走進去,魔窟内部非常大,幾乎可以稱之為一座城。
城内熱鬧,左邊叫賣,右邊服務,一眼觀之整齊劃一。
江墨青和昱杭随便走到一家攤子上,溫聲問道:“這位大娘,請問湯信在……”
話音未落,那人便尖叫着跑開了:“啊啊?!救命!是宗門的人來了!!!”
四周哄鬧戛然而止,又在一刻爆發,衆人四下逃竄,各種東西被打翻在地,如老鼠遇到貓。
“……”他長得應該不可怕吧?
從他們進入魔窟,到他問問題,再到裡面的人逃走,僅僅隻用了三分鐘……江墨青竟是噎得說不出話來,甚至笑了一下。
沒辦法,昱杭隻能繼續定位湯信的下落,卻怎麼也定位不到精準位置。
在城中晃蕩片刻,終于看到一個沒有跑的人,江墨青趕忙過去,又怕吓到人家,略微低了身子,這才看清那人面貌。
她帶着一隻銀玉手環,樣貌清秀,眼睛無神,嘴裡幽幽唱着歌。
江墨青頭皮一麻,看着她的眼睛怔住了。
這孩子……有點眼熟呢。
“桂花糖藕鲢魚粉,三瓣橘子送秋水,老鼠的孩子被貓捉,看!是湯哥哥!”女子忽然擡頭,纖細的手指指向旁邊。
江墨青轉頭,空無一物。
“……”他壓下心中詫異,溫聲道:“小妹妹,湯哥哥是誰啊?”
妹妹答:“湯哥哥就是湯哥哥呀,個子高高的,手大大的,是我的哥哥。”
江墨青張着嘴,無聲地哦了一聲,連連點頭。
【是湯信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