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是在回校的那天收到那張粉色小卡片的。
桌上堆積的禮物和信封摞成了一座小山,德拉科對這些向來沒有太多擺弄的興趣。
大概是放在最面上的那張粉色卡片太過顯眼,德拉科抱着鮮有的一絲好奇拿起它看,他想不到是誰會送來一張與馬爾福如此不般配的賀卡。
映入眼簾的,是奈禮的名字。
坦白說,那一刻他很開心。
任何人收到專屬于自己的祝福都難免有或多或少的欣喜,更何況這份祝福,還來自那個看起來如此遙遠的她。
久違的喜悅在德拉科心頭擦出小小的火花,可刹那後,被勾起的回憶就像一股無形的力量,将它狠狠掐滅。
假期那場魁地奇世界杯決賽的現場,德拉科看到了她。
正如奈禮所說的那般,她的父母仍有要事纏身,所以并沒有和她一同前往。隻是德拉科怎麼也想不到,奈禮會和迪戈裡一家在一塊,一呆就是一整天。
奈禮剛轉學來霍格沃茨那會兒,她跟塞德裡克的八卦就傳遍了整個學校,德拉科那時便得知了兩人自幼一起長大。這樣的事情在純血家族中也很普遍,大人們因為利益糾葛在一起,自然希望孩子們能早早培養好感情,所以德拉科對此并不覺得奇怪,隻是沒想到他們的關系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
那晚,營地因食死徒的闖入而混亂不堪,德拉科知道這跟父親脫不了幹系,但沒有人告訴他更多的内容,他隻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在腦袋裡依次串起。
一片四濺的火光中,德拉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迪戈裡牽着奈禮的手,帶着她循人群逃離的方向跑去,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了恐懼。
她吓壞了吧。
德拉科覺得自己無比冷靜,但仍有一股勁兒狠狠地鑽進了他的太陽穴,跳個不停,說不清是妒火還是不安。
他不知道奈禮有沒有看到他,有沒有看到混亂中鎮定的馬爾福一家。也不知道她是否會和所有人一樣,自然而然地把這場有關神秘人的動亂同曾為他賣命的馬爾福聯系起來。
那些往日在德拉科看來也許算是榮耀的事,此刻卻令他有些失神。
但願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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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強争霸賽在霍格沃茨緩緩拉開的序幕,注定了這将是一個不平凡的學年。
終于等到了萬衆期待的勇士選拔,學生們如往常一樣,按照各自的學院靜候在禮堂,不同的是多了些來自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
火焰杯熊熊燃燒着,由神秘的藍變成熾熱的紅,吐出一張張紙片,鄧布利多接過它們并且鄭重地宣讀,上面寫着被火焰杯選中勇士的名字。
你驕傲地看着在禮堂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起身的塞德裡克。
在衆人注目下的那個背影,有着獨屬于十七八歲少年的風華正茂。
鄧布利多舉起他的手,昭告着霍格沃茨誕生的勇士。
塞德裡克露出了從容的笑,眼角彎起月牙,與你交換了一個難掩喜悅的眼神。
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家人與朋友般的存在,他的笑容也依舊那麼容易讓人心動。
我們已經認識了好多好多年,但我依舊覺得很高興認識你。
你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不是打小與塞德裡克相識,自己會不會也成為他的衆多仰慕者之一。他的溫柔帥氣,随和灑脫,就像上天賜給人間的天使,那樣美好得不真實。
禮堂的另一端,德拉科正隔着長桌與沸騰的人影看向赫奇帕奇。女孩們要麼低頭耳語,要麼一臉崇拜地望着他們的勇士,滿眼星星,奈禮也不例外。
“這有什麼可激動的?”德拉科微微皺眉,歪過頭似問非問地對克拉布和高爾說道,幾乎把輕蔑二字寫在了臉上。
還未等兩人作出回應,火焰杯便再一次閃耀成了鮮紅,紅得肆意,紅得充滿兇險與危機。
“哈利·波特!”
随着鄧布利多反複确認後念出的這個名字,禮堂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魔藥課前的一會時間,你總算是逮到了塞德裡克問東問西。
自從武士選拔日以來,這位大忙人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在為比賽事宜作籌備。
“我們也都很納悶,但是教授們讨論之後覺得還是應該尊重火焰杯的選擇,讓哈利參賽。”塞德裡克擺了擺手,“畢竟這是規則嘛。”
“你也覺得是哈利自己去投的名字嗎?”
他先是微微一愣,擡頭環顧了四周一圈,确認休息室裡沒有什麼人在注意你們的對話後,寵溺地笑着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我們想的一樣!”你有些興奮地說着,但眼睛裡亮起來的光很快又暗了下去,“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順其自然吧,等比賽進行下去了也許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了。”塞德裡克低頭看了看你,看出了你的憂慮。“放輕松奈禮,還沒開始比賽呢,不用擔心我。”
他的笑就像微風拂過的一池春水,永遠有令人安心的魔力。
結束一番久違的對談,你和他簡單告了别,就揣着書本往魔藥課教室走。
一路上遇到的不少學生,胸前都别着枚樣式奇特的徽章,上面印有“支持塞德裡克 霍格沃茨真正的勇士”的字樣,可隻需輕輕一按,下一秒便會變成“波特臭大糞”。
真是幼稚又無聊的把戲,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願意戴着它。
你比任何人都希望塞德裡克能夠赢得比賽,卻絕對不會願意通過佩戴侮辱哈利的徽章來為他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