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級,霍格沃茨除了少了幾張熟悉的面孔,表面看起來仿佛一切依然如故。
走進寝室的你,望着萊拉離開後那張空空如也的床,不禁怅惘。
安頓過後,你想起萊拉的囑托,于是打開了她的床頭櫃,裡面安靜地躺着一隻信封,信封上正如她所說那般,赫然寫着一個人的名字。
緻西奧多·諾特。
驚訝、困惑在第一個瞬間晃過,緊接着,眼前出現的是回憶裡的種種畫面,那些課上萊拉有意無意望向斯萊特林的目光,還有曾經她鼓勵你要勇敢時像是說給自己聽的那些話語……原來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而這一切的終點,都指向了西奧多一個人。
一個女孩藏在心底多年的喜歡,終于被現實無奈地推到了生活邊緣,而她的勇敢,讓她選擇用最後的機會大聲訴說這份不求任何回報的告白。
你和西奧多平日裡并沒有什麼來往,所以當兩個慢熱的人私下相見時,氣氛有些許尴尬。
“這是萊拉托我轉交給你的信。”你雙手将信遞到西奧多的面前,繼續補充道:“她要離開英國了,所以沒來得及把它送出去。”
單憑信封看不出這封信寫于什麼時間,隻有信封表面上幹淨利落呈現着地名字能夠判定它最後的歸屬。
西奧多接過信封,沉默地打量了萊拉的字迹好一會兒,開口問道:“我可以現在拆開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畢竟現在你是這封信的主人。”你大方回給他一個笑容。
于是,眼前人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當着你的面讀了起來。你站立在一旁,嘗試解讀西奧多臉上變幻着的各種細微表情。
萊拉究竟是寫了多少?
等待西奧多讀信的時間漫長得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許久,西奧多終于放下手中的信,擡起頭對上了你的目光。
他的眼睛裡雜糅着許多種情緒,但這片混沌之下,隐約透出的是明亮的光點。
你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關于萊拉,關于西奧多,關于那份從未說出口的喜歡。
西奧多看出了你猜透的笃定,微微地點了點頭,知道自己沒有再說明一遍的必要。
“然後呢?她有說什麼别的嗎?”你不甘心地追問道,期盼她能留下更多的話。你知道自己心裡仍然沒能完全接受她突然别去的事實。
西奧多搖了搖頭:“看起來她沒打算讓我做出任何回應……也許她隻是想讓我知道,有人一直在默默喜歡我。”
他循着信紙原本的折痕将它疊起,看見你眼裡藏不住的失落,安慰般說道:“她是個勇敢的女孩。”
“是啊..….”眼眶有些泛紅,你昂起頭去看天花闆,讓眼淚沒有機會落下,“我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大方表達愛意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你覺得呢?”
“我贊同。”
西奧多投來同情的目光,想做些什麼來安慰你,卻又礙于兩人并不算熟悉的關系而凝固在原地,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麼,認真地說了下去。
“不過,我身邊就有人到現在還不懂得這個道理。明明早就陷入其中,卻還沒辦法認清自己的内心。”
西奧多話音剛落,就聽見休息室的門口傳來動靜,朦胧的燈影中,剝離出一個挺拔的身影。
德拉科一身漆黑的校袍,動作敏捷利落,胸口的級長徽章在壁爐邊燭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他用力抖了抖自己的袍子,伸出手擺正徽章,視線不偏不倚落在你和西奧多身上。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
你迫切地看着西奧多。
同樣是藍色的一雙眼睛,德拉科像夏季自由熱烈的晴空,而西奧多卻像一片深不可測的海域,平靜之下暗流湧動,沒有人可以到達。
“我是個局外人。”
西奧多溫和而有力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隻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已。”
說罷,他沖你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在德拉科走過來前率先消失在走廊盡頭,留下你怔怔地杵在原地。
你知道,他說的那個人就是德拉科。
“你怎麼在這?”
德拉科的語氣并不友好,不像朋友間的尋常問候,更像是他在彰顯級長身份的權威。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我來找西奧多。”
“找他幹什麼?”
德拉科顯然已經在極力掩飾着情緒中的不滿,攢足了半個假期想念見到的人,卻輕描淡寫地對自己說她來這裡是為了見另一個人。
這樣的情感令他心煩意亂,他不願意表現出來,尤其是當着她的面,仿佛他隻有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才能不讓自己感到羞恥。
“我把寫的信給他。”
“給西奧多?”德拉科的語氣中多了幾分不可置信,“你什麼時候跟他走這麼近了,我怎麼不知道。”
“不可以嗎?”
你一臉無辜地看着他。
“你都沒有給我寫過信。”
半天,他就扯出了這麼一句。
這個壞家夥,聖誕節的粉色卡片怎麼着也算半封信吧。
你偷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少年故作的冷漠之下,是不知所措的急切和幾分無法言明的委屈。你忍住沒笑出來——畢竟他這樣子實在太過可愛。
“你想要的話我以後也可以給你寫。”
你撇了撇嘴,臉上的表情分明隻有面對熟悉的人才會出現,語氣與說辭卻極其禮貌且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