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顆在這裡。
你有些疑惑地低頭去看手中的天文圖解,指尖在羊皮紙上輕輕滑動着,試圖将它們的軌迹補充完整。
沒錯,那連起來就是四邊形。
然後——這樣過來——再這樣——
不會吧——
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是天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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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你和漢娜走回休息室的途中,一個慌慌張張的學生跑來,叫走了她。
直到第二天清晨,你看見漢娜一雙哭腫了的眼睛時,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一刻,從前所有缥缈的危險與恐懼,都化為了具體。
第二次巫師戰争已然硝煙四起,魔法界維持數年的和平就此徹底粉碎,生離死别不再離你們每一個人遙遠。
漢娜的母親正是最後一場暴風雨來臨前的遇難者之一,于1996年末慘遭食死徒襲擊,最終不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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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德拉科便發現自己成了那個率先後悔的人。
自那天以後,“圖書館約會”便不複存在了,奈禮也再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盡管他們的課表重合度很高,但德拉科始終找不到合适的機會和她說話。
然而,奈禮看上去永遠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她依舊每天有說有笑,依舊喜歡在課間跑到窗邊托着腦袋看天空,看雲朵,好像永遠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但德拉科知道,她隻是一個人把那些情緒都藏進了心底,誰也不願告訴。
隻要他一不小心把她惹生氣了,她就能有一百種讓他心煩意亂的方式。更糟糕的是,她現在連讓他靠近的機會都不給他。
每次想到這裡,德拉科都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随心所欲,從來沒有顧忌過自己說話的方式或态度,也從沒有人因此責怪過他。德拉科很清楚這是為什麼,他自小就明白這一點,并且樂于享受其中。
可是現在,他竟然要看她的臉色行事,還要因為不小心把她惹生氣而在這裡進行羞恥的自我反省。
德拉科不是沒想過用故意氣她的方式予以還擊。他現在閑下來了,完全可以邀請帕金森一起去圖書館,奈禮幾乎每晚都在那裡。不是帕金森也行,随便一個女孩都行,隻要能故意讓她看到——她一定會不高興的,想讓她生氣還不簡單。
但這個念頭僅僅在他腦海裡存在了幾秒鐘。
這種方式簡直像在玩火。按照奈禮的性格,要是他真這麼幹了,她一輩子不再搭理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還是算了,德拉科憤憤不平地想道。憑什麼她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和西奧多去約會?這太不公平了。
但——
他突然想起自己剛才的推測。她可能一輩子不再搭理他——而他究竟又還有多少時間呢。
如果任務失敗了,伏地魔恐怕不會讓他活到成年的那一天,而他此刻,卻還在這裡因為一個女孩暗自神傷。
一陣悲戚頓時席卷而來,毫不留情将德拉科拽入了情緒漩渦。
不。
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呢?
他不會失敗的。他一定能做到。
為了世界上最愛自己的親人,為了整個馬爾福家族,又或者,為了能讓她有機會不再搭理自己的那一輩子時間——
他一定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