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冉認真地問:“你當老師賺的多嗎?”
“……”溫默不解,“怎麼問這個。”
阮冉發自肺腑道:“以你這個條件,要是去當男模肯定能賺更多啊,當老師真可惜你了。”
“…………”
一段非常詭異的安靜。
阮冉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也足以讓電梯内剩餘的幾人聽清楚。
此時此刻,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
一旁的阮奇扒拉了一下阮冉的衣袖,壓低聲音咆哮:“姐你說什麼呢!”
沒察覺到自己語出驚人的阮冉在阮奇這一聲提醒中猛地回過味來。
阮冉頓時一臉慌張,趕忙解釋:“我是說男模特,正經的那種!不,不是那個意思啊!”
溫默垂眸凝望着阮冉,笑意漸漸浮上眉宇,唇角弧度似有似無,他點頭,眉梢輕挑。
“知道了。”
然後就轉過了身。
“?”
什麼意思啊,溫默這是生氣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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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把溫默冒犯了的阮冉早已忘記自己要問溫默用什麼洗衣液的事情,出了電梯,低着頭,尴尬地一直躲在阮奇身後。
“姐你幹嘛呢?”
阮冉拽着阮奇的手臂讓他擋住自己,“我完了,我沒臉見溫默了。”
阮奇反應過來,笑了,“你剛才不都解釋過了嘛,溫老師才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
“不是。”阮冉氣急敗壞,“他肯定知道了我知道男模是什麼意思,我哪還有臉見他。”
“……”
“就這?”
阮奇還以為怎麼了,滿不在意地說:“這有什麼啊,你都是成年人了,知道男模怎麼了,我一個未成年我都知道呢。”
“你?我跟你能一樣嗎,我可不像你天天出去鬼混。”
“嘿,我哪鬼混了,我去同學家打遊戲就是鬼混啊,倒是你隔三差五去酒吧,說不定真點過男模。”
“瞎說,我一向都是喝純的,從來不做違反公序良俗的事情。”
“切,誰知道你,反正你點了也不會承認。”
“誰說我……”
“兩位。”
一道低沉懶慢的男聲插入,打斷了姐弟兩人的争執。
溫默單手拉門,門半開,他朝内偏了下頭,“男模的事以後再吵,先吃點純的吧。”
阮冉:“……”
阮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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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冉覺得自己顔面全無,以後在溫默心裡的形象大概就是一個去酒吧會點男模的色女孩。
不過這點尴尬的小心思在肉上桌後就全無了。
阮冉好久沒吃過烤肉了,她要控制體重,所以每天的三餐都要計算卡路裡,上回吃這樣的大餐還是鄭蔚生日的時候。
“姐,溫老師,你們要喝奶茶嗎,我去外面買。”阮奇說。
阮冉破罐子破摔:“喝,給我來杯楊枝甘露,大杯的。”
阮奇看向溫默。
溫默點了點服務員放上桌的一壺檸檬水,“我喝這個。”
阮奇去同層的奶茶店買喝的了,餐桌上就剩溫默和阮冉兩人。
少了阮奇這個聒噪的小孩,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一安靜,阮冉就想到自己剛才在電梯裡一段“大逆不道”的發言。
她想解釋,卻覺得解釋隻會越描越黑。
輕咳兩聲,阮冉引出了個話題。
“溫老師,你今天怎麼沒戴眼鏡?”
聞聲,溫默擡眼。
他的眼睛是整張臉上最好看的五官,眉目深邃,墨色的瞳孔明亮有神,睫毛不算長,但足夠濃密,眼型是典型的桃花眼,即便不笑,也常常帶着清淺的笑意,平時戴着眼鏡會阻擋一些情感的釋放,但如今沒了眼鏡的遮擋,這雙眼便肆無忌憚地勾人。
阮冉幾乎是同時錯開眼,沒敢與溫默對視。
他回答:“壞了,拿去修了。”
阮冉又問:“那你這樣能看清?”
“看清你不是問題。”
“……”
阮冉咳了兩聲清嗓子,“對了溫老師,你為什麼要來當阮奇的家教老師啊,你不是大學教授嗎,你來教他,太大材小用了。”
雖是緩和氣氛,但這個問題也是阮冉想問的,這會兒沒有别的話題,阮冉隻能問這個。
溫默懶得再糾正阮冉對自己的稱呼,他用夾子夾起一塊肉放上烤盤,烤盤立刻發出滋滋的油聲,香味不多時便飄了出來。
“教大學生和教高中生的本質沒什麼區别。”溫默擡眸看阮冉一眼,“況且我不是沒教過高中生,就像教你一樣教他就行了。”
阮冉托腮,聞言思考了片刻,語氣小心地問了個問題:“那你是缺錢嗎,來當家教我媽付你多少工資啊?”
溫默放下夾子,任由炭火将五花肉的一面烤熟,聞言,他眸光一閃,煞有其事地點頭,“嗯,有點缺。”
阮冉以前就有聽做老師的朋友說過,當老師吃力不讨好,每天事情多又賺不了幾個錢,還要浪費生命。
于是阮冉立刻道:“那這餐飯我請吧,溫老師你别破費了,啊,還有你的油錢,我也轉給你。”
溫默沒想到阮冉這會兒對他倒這麼好了。
他笑了下,拿起水杯喝了口檸檬水。
“沒事,我有兼職。”
阮冉的大眼睛眨眨,“啊?什麼兼職。”
溫默放下水杯,手指在桌面點了點,一臉編造謊話醞釀大事的神情。
阮冉頓時察覺不對,想要阻止,但晚了。
“就你剛才說的那個。”溫默故作恍然的哦了一聲,“男模。”
阮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