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淺耳朵都紅了,脖子上有顆淡色的痣,染上紅色像洗了一顆草莓,性感誘人,他委屈地說道:“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吧。”
這也是非常普通的話,可傳到何清洛耳朵裡就變成了生悶氣,何清洛還打算逗他,“你求我呀!”
顧燃淺擡頭一愣,“嗯?”
何清洛:“求我,求我我就幫你畫。”
顧燃淺反應快,立馬撒嬌道:“哎呀清洛清洛,你就幫幫我嘛,不然我就要死了,我沒了你在班上就一個好朋友都沒了啊!”
說道點子上來了,何清洛也不逗他了,把那張畫好的速寫遞給他。
“這是?”
“之前為你準備好的。”言簡意赅,他還專門畫的差了一些,看不出來是一個人畫的。
顧燃淺感動到要哭了,“沒想到你之前就幫我準備好了,诶不過我們那時還不熟吧……你為什麼要給我畫呀!”
何清洛思考兩秒:“因為我希望我們變熟。”
這話有一絲絲暧昧,聽得出來情商極高,顧燃淺像被撩的小孩一樣呆滞,眼神渙散,完全沉沒在浪漫之中,“那太好了”他随即抱住何清洛,臉在他的身上蹭了又蹭,“我愛死你了!”
如果是真的愛死我就好了,何清洛想着也漸漸釋懷,他之前就覺得做不成情侶,做兄弟也好。
藍墨色初染天空,淺藍的色調配上顧燃淺複雜的心情微微有些合适,天色漸漸陰了,好像有要下雨的征兆。
聶老師檢查到最後一組時,前面已經有很多被罰站的同學,到何清洛這裡時老師頓了頓,拿起他的畫仔細觀摩了一下,連連點頭。
“同學們都來看看這位同學的畫”他拿起何清洛的速寫本面向所有人,“這是我目前為止看到最好的一幅,不論是取景構圖還是細節都處理的相當到位,雖然仔細觀摩還是發現筆法有一些青澀,但是多加練習以後一定很了不起,來給這位同學鼓一下掌。”
周圍的掌聲很平淡,平淡中透露了一絲絲不服氣,尤其是被罰站的同學臉上全是鄙夷。
接着輪到最後一個,顧燃淺。
聶老師觀察了一下,覺得還行,正準備走上講台總結一下作業完成情況時,被罰站的一個男生眼紅,當即說道:“老師,我舉報,顧燃淺根本就沒有完成作業,他的畫是何清洛幫忙畫的!”
顧燃淺聽聞呆滞了,此刻微微低下頭,眼神迷離,不知所措。
何清洛臉上則是笑意全無,眼神鋒利起來,時刻做好作戰的準備。
聶老師微微向後轉身,雖然不認識人,但是聽他剛剛一說,好像明白指的是哪兩位了。
聶老師還未發話,何清洛眸色一暗,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出來,“證據?”
言簡意赅,就是希望那個男生提出證據,因為何清洛知道他不可能有證據,所以無所畏懼,況且他倆根本就不認識。
男生驚咤了一下,一瞬間确實說不出證據,“我……我親眼看到的。”
何清洛知道自己将畫傳遞給顧燃淺的動作不易發現,他就不相信很多人都能看到。
聶老師明白了狀況,大聲說道:“有其他人看到了沒?”
台下的人紛紛搖頭,沒有其餘人看到。
聶老師無語地看向那個男生。
“你确定你說的是真的嗎?”聶老師發問。
男生愣了愣,心裡很慌,但是知道自己有理,又開口道:“我和他又不熟,沒事污蔑他幹什麼,我為什麼光說他不說别人。”
何清洛氣得眉毛緊擰,臉色極差,“那得問你自己腦子哪根筋壞掉了,别人沒看到,就你看到了,照你這樣說,為什麼光污蔑我不污蔑别人就能定罪,那麼誣陷人的成本是不是太低了?”
話裡很有哲學,聶老師和其餘同學聽了都紛紛點頭,場面一下子有了逆轉。
聶老師其實相信這個男生的話,但其實身為老師,課堂為主,沒必要在意這些細節,讓他們都安靜下來,然後就當這事沒發生。
何清洛也感覺到了聶老師發現了,盡管自己僞裝的很好。
等氣氛平淡了,何清洛才後知後覺氣急敗壞,這班上都是什麼人?
都是同學都不容易,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舉報?
就是因為單純眼紅嗎?
顧燃淺看見他的樣子越來越偏離的原來的模樣,以前的何清洛對誰都是笑臉,即使有再多的不願,面上也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是自從分班之後,何清洛完全變了一個人,很陌生,但又不算陌生,好像何清洛面對另一個人時也是這樣的,那個人是……
晚自習結束後,顧燃淺突然覺得鬧肚子,讓何清洛先回家别等自己。
何清洛也沒覺得有什麼,就自己回家,剛走出教學樓,突然下起了大雨,毫無預兆的直接下大,何清洛沒帶傘,在教學樓的樓梯間等待着,卻不知道在等什麼。
雨水很急地落下,墨點勾勒地面的水漬,何清洛卻實在沒心情去觀察。
正發呆間,突然聽到顧燃淺在身後喊他,“清洛!”
何清洛一回頭就看見顧燃淺拿着傘,“走,我們一起回家。”
何清洛眼神瞬間溫潤下來,“我還以為你也沒帶傘呢。”
顧燃淺:“我這不是帶了嗎,不說啦,走吧。”
顧燃淺覺得還是要當面說清楚,往後拖,說不定就再也搞不清楚了,“那個,清洛,我覺得你這兩天讓我感到有點陌生……”
何清洛不假思索,“是因為我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嗎?”
顧燃淺愣住了,低眸去看他。
何清洛繼續說道:“我早就發現你的小心思了,那我就在這裡和你說清楚吧。”
“我呢,不是聖母,也不會對所有人都有好臉色,你是不是覺得我在3班的時候很溫柔,對誰都擺着笑臉,乖乖,那是因為3班的人都很可愛呀,呃,當然蘇承翊除外。”
他邊走邊斜眼看顧燃淺,和他眼神深情對視,顧燃淺的傘永遠是向他傾斜的。
“一開始當然是正常的,但是班上的這些人說的一些話,一些言辭,一些行為舉止實在讓我惱火,再加上宋池羽不在我身邊,我幹嘛還要對所有人都擺出笑臉呢?”
何清洛突然停了下來,顧燃淺舉着的雨傘也頓了頓,慣性的作用讓傘扇動了一下,“所以你明白了嗎,我現在看那些人就像看左鴻麒一樣。”
顧燃淺終于弄清楚了,何清洛不是變了,隻是這個環境變了,他所認識的何清洛,還是那個落落大方,人美心善的何清洛。
顧燃淺随即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何清洛接續走了下去,“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對這個班上任何人有好臉色”顧燃淺看着他,表示理解,畢竟今天的事确實很過分,何清洛接着說道,“當然,除你之外。”
雨中,傘下,二人的眼神貼得很近,雨水滴答的聲音掩蓋過了顧燃淺的心跳聲,使得隻有他自己能聽見,何清洛的笑顔如花絢爛,如星璀璨,如皎月明朗,如陽光溫潤,滋潤了顧燃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