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雪蘅幹的事,她總不好拆台,便莞爾一笑:“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賀少瞻很确定:“我明白了,你不知道。”他爬過的樹,連根挖了不算,還要把根做成根雕送他手上,讓他看看那顆承載過他和姜玉初回憶的老黃楊變成死物,叫他好好看看。賀少瞻定定盯着她,“你不知道卻說知道,是故意幫他氣我的?”
姜玉初心想雪蘅肯定是故意氣他的,可自己不是啊!不過話說回來,夫妻一體:“……你想多了,我和我夫君都不是那種人。”
“我隻認你不是那種人。”賀少瞻直接把雪蘅排除了,隻認姜玉初還算個人,心裡一樁事情了了,他便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來,遞給姜玉初,“這個給你。”
姜玉初愣了一下,低頭看是什麼東西。
便看見了一本書本,頁面一行大字《菱花緣》,是書名;下面有一行小字“山下人”。
一看見這署名,姜玉初便露出驚喜之色,但脫口而出:“他不是早死了嗎?”
她最喜歡的那本書生和千金小姐的話本,署名便是山下人,那一本傳到京城之後,成為閨閣女子人手一本的火爆話本。
可之後這人就銷聲匿迹了,都說此人早就死了。後頭借他名字出的話本,也都是僞本。
賀少瞻知道姜玉初喜歡,自然也知道一些,隻道:“我找人看過了,幾乎能斷定是他的新話本,就讓人抄了兩本。”
姜玉初聽他說,便知十有八九是真的沒死,有點想要,但她禁受住了誘惑:“我現在不喜歡看了。”
若是賀少瞻能拿到,她遲早也可以想辦法拿到的,不急于一時。
賀少瞻笑了一聲:“你是怕雪蘅誤會吧?你别說是我給的就行,我知道你喜歡,你何必怕雪蘅,難道連自己喜歡什麼都不敢讓他知道?”
姜玉初正要解釋:“我……”
正說到這一處,突然不遠處有女子一聲驚呼聲。
姜玉初回頭一看,隻見雲盈盈和兩個陌生女郎站在叢樹旁,齊齊看着他們。
姜玉初頓時心道“糟糕”,至于怎麼個糟糕法,她一時也不知,但隻要知道驚呼的女子是雲盈盈,她就明白好不到哪裡去。
姜玉初當機立斷,把賀少瞻遞過來的話本推了回去:“我不要!”
……
今日賀少瞻回營之後,雲盈盈剛去找他,卻見他的貼身小厮吉祥跑過去耳語了幾句,賀少瞻披衣就出去了。
雲盈盈便跟了過去,卻見賀少瞻去攔姜玉初了。
她心中恨恨。
姜玉初都嫁人了,賀少瞻怎麼還是隻看姜玉初不看她!嫁了他人的姜玉初她都比不過,把她襯得一無是處!
但凡姜玉初有風吹草動,他便把她晾在一邊,難道她天天跟他面前獻殷勤都白獻了嗎?
這一處本來無人,雲盈盈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女郎,大約是哪家小姐,便佯裝丢了一隻耳墜,請兩個女郎幫忙找一下。
那兩位小姐正一處走來,看見一個柔弱的姑娘急得到處找耳墜,便好心幫她一起找。
雲盈盈便引着二人說之前就在這條路上經過,肯定就是丢在這兒的。
那兩位小姐便沿着路找,才沒走兩步,一個便推另一個:“你看那是不是場上穿紅衣的?”
今日賀少瞻一身禦賜紅衣出盡風頭,等回來之後該打聽的都打聽到了,都知那就是抓了人販子立了大功的賀小侯爺。
另一個見了,隻道:“好像是賀小侯爺,可他對面的女郎是誰?”
這時,雲盈盈聞聲看過去,便是驚慌地一聲:“那不是雪尚書的夫人嗎?!”
她像是看見了熟悉的不可思議的人似的,驚慌地道破姜玉初的身份之後,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更加驚慌地看向兩位小姐,解釋道:“對不起,我、我可能認錯了,雪夫人怎麼會和我家小侯爺還有聯系呢?這件事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
話剛說完,賀少瞻便把什麼往姜玉初懷裡一塞,直接往三人這邊來了。
賀少瞻不怕雲盈盈誤會,反正認識,之後有的是時間解釋,卻怕陌生女郎誤會,怕再因自己毀了姜玉初的名聲,這才急着趕來解釋。
他先對雲盈盈道:“我碰見了熟人,就說了兩句話。”轉頭又對兩個陌生女郎道,希望她們不要亂傳。
回首再看姜玉初時,哪還有姜玉初的影子,姜玉初早帶着春杏從另一側道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