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燕夷的眼神,他表示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一道令許羚欣喜而倆人悲傷的聲音幽幽響起。
“怎麼了?”
言祺祀雖然睡着了,但睡的并不安穩,所以他很明顯地感受到了許羚的身體剛剛那下意識的顫動,他以為是有人來了,但半天沒聽見說話的聲音,這才有些不舍地開口問道。
要是知道他醒了,阿羚就不會再這樣抱着自己了。
雖然很可惜,但他還是怕許羚會生氣。
“主子……”
身後傳來的聲音他很是熟悉,而且在這軍營中能叫他主子的也就隻有那幾個了。
言祺祀慵懶地擡起了頭,轉過身但并未從許羚的懷中離開。他的手臂繞過她的肩搭在她的身上,将她整個人都抱在懷中。
“嗯?”
懷中的人開始掙紮,他加大了力氣讓人緊緊貼着自己。
許羚在聽到言祺祀的聲音時就已經從驚吓中醒過了神,意識到他根本沒睡熟後第一反應便是拉開兩人的距離,但誰知這個人竟這般大膽,當着别人的面就對自己摟摟抱抱的。
氣不過又掙脫不了,許羚憤憤地擡頭瞪了他一眼,而後便别過腦袋不再去看這尴尬的場面。
不過,他剛剛叫言祺祀主子?
意識到了什麼,許羚回頭,果然,那人對言祺祀的态度恭順而敬畏,跟燕伍燕路沒什麼倆樣。
原來如此啊——
她垂下眼簾,将其中的深思藏起。
“阿羚,我……”
許羚聞聲擡頭,在看到他眼中的心虛時,勾唇一笑。
再看了眼剛剛那人的位置,原來在她低頭時那人就已經走了,看來有些疑問隻能下次再解決了。
言祺祀注意到許羚的心神不在自己身上,一時間心頭充盈着複雜,他既害怕許羚會因此生他的氣,又在意她這副不甚為意的模樣,左右互博,受到傷害的隻有他自己一人。
許羚早注意到言祺祀不太好看的表情,要說她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說她在意,那好像也沒有。
她現在這般不表态也隻是為了剛剛他那舉動而出口氣罷了。
“好了。”怕這人鑽牛角尖,她還是率先敗下陣來,“你的事我不會過多的去詢問,你若想說,我便好好聽着,要是不說,那就隻能說明還沒有到我能知道的時候,我會等着你想說的那天。現在,我們來說點其他事。”
看到某人陰轉晴的臉,許羚隻覺得好笑,但笑容剛溢出嘴角便因為想到接下來想說的話時又收了回去。
言祺祀本來還是很期待地聽着許羚接下來要說的話,但在聽完後,他就後悔了,他甯願自己剛剛沒有聽見。
“我想領兵去蕉下。”
“我不同意。”
“言祺祀,你沒有其他選擇。”
握着自己兩肩的手在不斷地收緊,緊到發痛。
但她沒有吭聲,最後還是言祺祀自己察覺到力度的不對才松了勁。
許羚看着他别過身一副不願交談的樣子,無奈地擡腳繞到他的面前,但下一秒眼前人便又換了一個方向。
她接着繞,他接着轉。
幾輪下來,他們已經在原地繞了好幾圈出來。
許羚停下了動作,看着眼前固執着背對着自己的人,這輩子第一次在他面前嚴肅了聲音。
“言祺祀,你明知道現在的戰況對我們來講有多麼的不利。三天前鐘将軍領兵北上,昨日又有将士前去支援,北夷那邊這次聲東擊西的行為已經把原本持平的戰局給毀的一幹二淨,我們不能隻是坐以待斃。”
她再一次走到他的面前,這一次他沒有再躲,隻是紅着眼眶低頭看着她。
許羚伸手捧着他的臉,淡淡地笑着,“言祺祀,你是一國太子,他們都是你要守護的子民,你不能任性。我與北夷人有過交戰經驗,沒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正說着話,她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兩人相擁,互相都用出了十足的勁,仿佛要将對方揉入自己的骨血當中,再也不離分。
空氣中,哽咽的聲音響起。
她聽到他說:“我隻是不願再失去你一次……阿羚啊阿羚,已經三次了,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淚水終是流出了眼眶,順着白皙的臉頰滑落,沒入兩人的衣間。
她應不下來,因為未來如何她不知曉,若真有回不來的一天,她也希望他隻為自己難過那麼一刻便重整旗鼓,安平度日。
他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能有更好的明天,不悔,隻是有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