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該罰的。在體能測試裡爆發攻擊性,受不了禁閉需要向導陪同,現在連命令都不聽了。
但伊芙琳知道哨兵剛剛是真的接近崩潰。
于是她又故意在他大臂已經結痂的傷口上摩挲了一下,引得他顫抖,“知道你害怕,我不是在這兒嗎。”
克雷這才慢慢偃旗息鼓,猶豫着降低了五感的靈敏度。
又是這樣,沒由來的恐懼。在測試的時候,在禁閉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麼,隻覺得心髒被狠狠揪住,精神緊張到幾乎要繃斷。在他的向導到來之前,他真的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但是現在,聽着她的心跳,聞着她的味道,感受手臂上的觸摸,他連自己都覺得意外地平靜了下來,似乎一切都可以忍受。
“休息,禁閉結束後重新測試。”
感受到向導在後背輕拍了兩下,克雷偷偷往她的懷裡蹭了一點兒。
伊芙琳大概知道是哪一個項目出了問題,體能極限測試。
哨兵所采用的是間歇性耐力測試法。短途折返跑,但是速度要求不斷提高,對身體和心理的壓力不斷增大,估計就是這種逼迫刺激了哨兵的反抗。于是在重新開始測試之前,她先向哨兵解釋。
“接近極限的過程會有點難受,忍耐一下,我會在傷害到你之前喊停。”
“嗯。”
哨兵乖乖點頭,專注地看着她,以至于讓伊芙琳心裡有些異樣。他之前是這種眼神嗎……?
由向導主導的第二次體能測試相當順利。伊芙琳關注着哨兵的狀态,沒有過于逼迫。而克雷忍耐着體能被消耗到極限的過程,肌肉越發沉重和酸痛、胸腔裡火辣辣的疼,但他亮着金色的眼睛堅持着,直到他的向導喊停。
“很好,結束了。”
伊芙琳輕輕拍拍還在喘息的哨兵作為安撫,然後又看到了他帶着點依戀的眼神……
這隻小狼狗……該不會認主了吧?
回到住所,那份沒寫完的解除關系申請好像在警告她什麼一樣。
“克雷,有件事要跟你說清楚,”于是她開了口,“我不準備和你保持長期的精神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