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衆人還在琢磨那涼糕涼茶是何物。早在人群裡觀看多時的族長夫人李氏拉着小孫子施施然上前道。
“淳小子,那涼糕裡頭可澆了紅糖汁兒?”
沈知淳知道族長夫人這是照顧他家生意來了,朗聲答道:“伯娘,自然是加了紅糖汁兒的,都是現加的,一碗一勺,絕不少您的!您來一碗?”
李氏笑道:“伯娘家人多,一碗哪夠啊。給我來十二碗!”
剛說完,李氏就犯難,也不知這碗多大,若是家常的粗陶碗,她這籃子可裝不下,也太沉手了。可這話兒說出去了,總不能往回收啊。
一旁的林芷瞧見那戴着銀簪穿着頗為體面的婦人皺眉,眼神不時往挎着的籃子上掃去。
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位大客戶的難處,上前一步沖着那婦人笑道:“伯娘随我來,我家的涼糕在裡頭,具用竹碗裝好,再用草編子捂着呢。最是幹淨不過了。”
“嗯,那最好不過了。”李氏點點頭,“你是知衍媳婦吧,且先把錢結給你。”
李氏是看着林芷從櫃台後邊兒轉出來的,她曾去過縣裡的酒樓裡用飯,自然知曉那地兒通常是收錢的賬房或掌櫃站的地方。她得當着人的面兒把錢給結清楚,沒得被那些舌頭長的說自個兒給沈家當托兒。
“您眼力真好,我是二郎家的。”林芷笑眯眯,“承蒙惠顧,收您整三十文。伯娘歇歇腳,嘗嘗咱家鋪子的涼茶,這碗算送的。您且坐着等等,我這便将您買的涼糕都裝好給您送來。”
“嗯,那最好不過了。”李氏點點頭,“你是知衍媳婦吧,且先把錢結給你。”
李氏看着林芷從櫃台後邊兒轉出來的,她曾去過縣裡的酒樓裡用飯,自然知曉那地兒通常是收錢的賬房或掌櫃站的地方。她得當着人的面兒把錢給結清楚,沒得被那些舌頭長的說自個兒給沈家當托兒。
“您眼力真好,我是二郎家的。”林芷笑眯眯,“承蒙惠顧,收您整三十文。伯娘歇歇腳,也嘗嘗咱家鋪子的涼茶,您是頭一個照我家生意的,涼茶是送您的。您且坐着等等,我這便将您買的涼糕都裝好給您送來。”
“嗯,不着急,我坐着等等便是。”李氏将手裡的籃子遞給林芷,随即拉着小孫子挑了一張桌子坐下。
“大嫂,給伯娘和咱們的小客人都來碗薄荷涼茶!”
林芷看出來這位婦人是有意捧場,開張第一天能來捧場的無外乎是之前送過涼糕的人家。看婦人的衣着打扮和周圍人對她的态度,不難猜出來人便是沈氏一族的族長夫人李氏。
現成的代言人啊!林芷絕不放過一絲兒打廣告的機會,趕緊推出自家的招牌涼茶。
一直被牽着的小孩兒,因為這一聲小客人不由得挺起胸膛,竭力裝出一副大人樣。可那夠不着地面,正使勁兒晃悠的小短腿卻完全暴露了他的小孩兒心性。
沈文康十分高興,遂在李玉香端上涼茶時先是禮貌道謝,随即很給面子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帶着絲絲涼意的茶水一入口,他便睜大了眼睛,甜的!
沈文康高興極了,迫不及待想與阿奶分享,他一張嘴:“阿奶……”
才說了兩個字,小胖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嘴巴裡怎麼有雪珠子跑進去了?真是奇怪呢?又沒下雪,文安哥哥也沒帶他出去偷偷玩雪,雪珠子是什麼時候偷偷跑進他嘴裡的呢?
“康哥兒,這是怎麼了?”李氏奇道。她家最小的孫子雖是個男孩,可卻不似那些皮猴子樣的愛作怪。
沈文康待嘴裡那點奇怪的雪珠子沒了,才神神秘秘對李氏道:“阿奶,有雪珠子偷偷跑進我嘴巴裡了!”
“是嗎?”見小孫子沒再做怪,李氏不在意道。小孩子都這樣,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時候,隻要不是病了就好。
沈文康這會兒到不覺得阿奶又在哄他,他端起陶碗,大口大口喝起水來。
“這倒是奇了。”自家這孫子自來不愛喝水,今日倒是乖覺,難不成這涼茶真是個稀罕物?
李氏端起陶碗打量,見裡邊兒茶湯清亮,一絲兒渣滓也無。心下滿意,她不愛喝那尋常用碎茶葉沖的大碗茶,味兒不好,茶湯看起來也亂糟糟的不清爽。
待常了一口涼茶,李氏一驚,居然是甜的!好喝倒是好喝,可這樣便宜的茶能賺到錢?
“知衍媳婦……”
李氏才剛說了幾個字,一股子涼悠悠的氣息瞬間充斥整個口腔。她這下是知道小孫子剛才說的雪珠子是什麼意思了。這涼茶雖無冰,可喝上一口,卻到似含了冰塊一樣。
李氏這下可以确定,這涼茶方子應該不尋常。難怪二房家敢開茶水鋪,就憑這碗涼茶,就不愁客來。看來這二房是又要起來了,李氏想起家裡男人的話,有心送二房一點兒順水人情,遂開口道。
“知衍媳婦,你這茶可真真是下足了本錢。又甜又清爽,這一碗下去,我這一腦門的汗都收了,難怪叫涼茶呢!”
果然不愧是族長夫人,這人情世故拿捏得恰到好處,讓林芷贊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