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花指了指右邊的房間:“這裡。”
說罷,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許英趕緊跟上。
房間隻有個小窗,光線并不明朗,許英大概地看了一圈,房間裡除了一張床,還堆着些許雜物:“箱子放在哪裡?”
許花拍了拍木質的陳舊小床:“放這裡。”
“小花,誰來了?”
許英剛把箱子放好,門外就傳來了一道微弱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向門外走去。
許花一邊走,一遍說道:“奶奶,是啊姑。”
許英走到門口,說道:“啊婆好,我是許建民的女兒,小英。”
啊花奶奶點點頭,笑了:“哦……是啊民的女兒啊,你來這裡是?”
許英解釋:“我來找啊花玩的。”
一聽這話,啊花奶奶就伸出手在空中尋摸。
許英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啊花奶奶用皮包骨的手把許英的手緊緊抓住:“好孩子!好孩子!”說着說着,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啊花是個可憐的孩子,沒有什麼朋友。小英啊……以後多來找啊花玩哈。”
後面的話,說得像乞求一樣。
許英能感覺到啊花奶奶抓住自己的手多用力,像是在害怕自己拒絕般。
許英端詳了一番啊花奶奶,頭發全白,很瘦,滿臉的皺紋和老人斑,身上穿着打了好幾塊補丁的黑樸樸的棉麻衣服。眼睛内的黑色眼球已經全部變白,空洞洞地看着前方,一手拄着一根頂部已經被磨光滑的棍子,許是擔心漏聽許英的回答,面向牆壁,向着許英的方向微微側着耳朵。
正常人看見這模樣難免會覺得有些害怕。
聽到奶奶這麼說,許花多少有些難堪,看了許英一眼,皺眉喊道:“奶奶……”
許英笑了笑,回握住她的手,打斷許花的話語:“好啊。我跟啊花是朋友,以後會經常來找她玩的。”
啊花奶奶慈祥地笑了,嘴裡一直重複:“好孩子!你是個好孩子。”接着又沖啊花的方向說道。“你舅公上次來看我,送了些餅幹,我放在我房間的箱子裡了,你拿來給你啊姑嘗嘗。”
許花聽話地跑進了奶奶的房間。
許英本想拒絕,但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到嘴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算了。
頂多下次自己也買些小零食給啊花吃吧,許英心想。
吃完啊花拿來的餅幹,許英又呆了一會,才在啊花和啊花奶奶依依不舍的告别中離開。
到家後,許英喝了粥,正洗碗呢,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許英内心哀嚎:不會吧?
趕緊到衛生間解開褲子一看,内褲上的紅點打破了許英的幻想。
真的來月經了。
這次怎麼提前了兩天?她上次把衛生巾給啊花用了,還沒來得及買。
怎麼辦?
想到了什麼,許英跑回房間,從箱子底下找出一條麻布縫制而成的月事帶,塞了些草木灰進去,像衛生巾一樣放好,再拿起兩頭的繩子在腰部綁好。
許英讨厭用這個月事帶,麻煩還是其次,煩人的是這個麻布太硬了。帶得久一點,走路一摩擦,皮都能給你磨破了,大腿的皮又嫩,真的是又疼又怕,活受罪。
不知道許母她們是忍怎麼過來的。
等弄好,許英立馬騎車到小賣部準備買衛生巾來用。
一刻都等不了了。
一路過去,在小賣部買到衛生巾,再回來,一切順利。
然而,準備到家的時候,看到了一位摔倒在地上的老奶奶,正掙紮着站起來。
碰瓷後遺症,這一幕讓許英有點猶豫,在角落裡停下車,沒敢第一時間上前扶人。
許英看了一圈,現在剛好是中午時間,路上的人極少,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要上前扶嗎?
在許英猶豫的時候,一個身影跑了過去,利索地扶起老奶奶,在确定老奶奶站好後,又撿起地上掉落的東西遞給老奶奶。
許英仔細一看,心裡一驚,居然是他!
黃勇。
許英心想,真的是看不出來,看起來那麼冷,那麼兇的一個人,還挺……熱心腸的。
見到黃勇,許英更不敢出來了,還把自己和自行車往更深的角落裡藏了藏。
他不會是來找我的吧?許英有些擔憂的想着。
果然,不出許英所料。在送走老奶奶後,黃勇朝着許英家的巷子走了進去。
許英探頭偷瞄着,害怕被發現,又趕緊縮回頭。心裡盼望黃勇趕緊走,但一直沒看到人影,無聊得玩起了手指,又不敢出去,害怕跟找不到人而出來的黃勇面對面。
等了許久,又偷瞄了許多次,黃勇終于從巷子裡出來了。出來後,黃勇沒有馬上走,在路口又大概掃視了一圈,見确實沒人,才走了。
許英快速收回探出的腦袋,拍拍“砰砰”直跳的小心髒。
吓死了!
差點就被發現了。
拍着拍着,又反應過來。不是,怎麼搞得她跟個變态偷窺狂一樣呢?
許英:“……”
果然遇到他就沒好事!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