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一輩子的陰影了。
小武爺爺又沉着臉冷飕飕地盯着許英看了一會兒,随後用力地甩開許英的手,轉頭直接走人。
“哎……”
許英從來沒見過這麼奇葩不講理的老人,想要沖上去攔住他,卻被啊花奶奶拉住了衣服:“小英,算了!算了!”
啊花這時也停止了哭泣,向奶奶告狀:“我明明就已經告訴他我沒有丢小武的鞋子了,他就是不聽!”
這傻孩子!
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說了什麼。
啊花奶奶心裡一片酸楚,輕輕地摸了摸啊花的腦袋:“奶奶知道,啊花是個好孩子!”
許英看得心情沉重,卻也幫不到什麼,隻能扶着他們慢慢走回了家。
來時的目的一個字都沒提。
把她們送到了門口,在啊花奶奶的千恩萬謝中,許英腳步沉重地回了家。
晚上,許母回來後,許英把啊花的遭遇跟許母說了。
許母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啊花奶奶做得對,不要去跟他争執。”看許英一臉的不服氣,許母又道:“你這個啊伯,仗着家裡男丁多,狠毒着呢!村裡哪戶人家不被他欺負過,咱惹不起躲得起,不要去跟他争這口氣。”
怕許英聽不進去,許母爆料:“以後你看到他,就走遠一點,他可是殺過人的,知道嘛!”
許英心裡一驚:“他殺了誰?不報警嗎?”
許母解釋:“□□的時候了,那時候鬥臭老九,他用小臂那麼粗的木頭,把小學教書的老師活活給打死了,棍子都打斷了,那個人……渾身都是血,死的時候眼睛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啊!你說,這人的心怎麼就那麼狠毒呢?”
許母說完,又想起當時那慘烈的一幕,還是不由得覺得後怕,叮囑女兒:“所以,以後離他們一家遠些,知道嗎?”
“……”許英不知道怎麼形容内心的震撼,看許母一臉的擔憂,點了點頭。
許母這才放下心來,告誡許英:“做人啊,還是要善良一些。别看他們現在這麼嚣張,遲早會有報應的,我們等着看就好。”
許母信佛,相信因果報應。
許英認真聽着,眨了眨眼睛。
許母又道:“他們這幾年老實了許多,這次敢這麼鬧,也不過是看啊花家裡就祖孫倆,所以就可勁着欺負罷了。”
許英明白,這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接着擔憂地詢問:“那媽媽以前也會被人欺負嗎?”
許母一愣,看了女兒一眼,微笑道:“也會有,不過都是些小事,媽媽早就忘記了。”
女兒的話,讓許母想起從前。欺負嘛,肯定少不了的,以前随便一個人從她身邊路過,都可以高聲罵她一句“死寡婦”。
不過這些事,沒必要告訴女兒。
聽着許母未盡的話,許英明白了什麼,體貼地沒再多問。
隻是心疼許母。
許英沖許母笑笑,緊緊地抱住了她。心裡暗暗發誓,她以後會保護她,不會再讓别人欺負她!
許母享受着女兒的擁抱,摸了摸女兒,心裡不由覺得一陣慰貼。
母女倆膩歪了會兒,許母頂不住了,拍拍女兒:“好了,快點起來了。”
許英以為被嫌棄了,嘟嘴抱怨:“幹什麼?才剛抱上就嫌棄你女兒了?”
許母覺得好笑:“胡說什麼呢!我買了豬闆油,快點起來燒火煎油。”說着又埋怨許英。“天天煮菜呢,家裡都要沒油了也不知道。”
許英“哦”了一聲,頓時不敢說話了,乖乖進廚房生火。
許母手腳麻利地把豬闆油切塊,放到鍋裡炸。
不一會兒,肉香味傳來,白花花的豬闆油就變成了焦黃的肉塊,小半鍋的油冒了出來。
許母夾了一小碗油炸出來,灑了點鹽,遞給許英:“喏……吃吧。”
看這一臉的饞相!
許英幸福地接過許母的投喂,自己吃一塊,偶爾也給忙碌的許母投喂一塊。
許母把炸好的油勺進油缸裡,剩下的油渣則裝進盤子,藏到米缸裡保存。這油渣也是肉,煮青菜的時候每次放幾塊,節省一點,可以吃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