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母也笑了起來，越看許英越覺得歡喜：“不客氣，多吃點。看我們小英長得多好——富态！”

許英：“……”

手裡的雞腿瞬間不香了！

頂着全部人打量的目光，許英尴尬一笑，接着假裝若無其事的吃起了雞腿。

小舅收回打量的目光，很是贊同老婆的話：“确實。”

長輩都這麼說了，小輩們紛紛用羨慕的眼神看着許英，看那神情，都恨不得能長成許英的模樣。

許英：“……”

不知道該說啥了。

一餐飯，除了郁悶的許英，大家都吃得都特别開心。

飯後，許母說要出門走走，許英趕緊跟上。

許母走到屋後兩間稍顯破舊的泥土房，一間養豬，一間養了牛。許母指着其中一間說道：“你媽我啊……就是在這裡出生，長大，出嫁的。你外婆愛幹淨，以前這裡可整潔了。”

可惜物是人非，現在這兩間房已經不住人了，父母也早已離世。

許英看了一眼，因為拿來養牲畜，兩間房子髒兮兮臭哄哄的，她想象不出來它以前的模樣。

許母想到了出嫁前的時光，感歎道：“你外婆生了5個孩子，但她最疼我了。”想到了什麼，許母笑了起來。“以前别人給她一塊小餅幹，她不舍得吃，又不好分，就小聲叫回房間，拿給我，讓我偷偷吃，還特地叮囑我不要告訴其他兄弟姐妹，我也聽話，一直沒敢告訴其他人。”

似乎是想起了被父母疼愛的日子，許母的笑容跟平常的笑很不一樣，許英不懂怎麼形容，她的笑裡似乎有甜蜜，有懷念，更有悲傷……

許英一時間竟不敢打擾她。

直到許母轉過頭說道：“走吧，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許英才笑着扶起許母的胳膊：“以後換我來疼您。”

許母一頓，看了許英一眼，隻覺得心裡極度慰貼，眼眶不知怎的竟有些濕潤，她拍了拍女兒的手，深深地看着她：“……你能來做我的女兒，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許英聞言，沖許母甜甜一笑。

兩人挽着手，在鄉間的小路上悠閑地漫步。每到一個地方，許母會一一給許英介紹“這是我們小時候經常來玩的地方”，“這裡是我們小時候的學校，我就在這裡讀書。那時候我認字很快，學校的老師們很喜歡我，誇我聰明來着，可惜後面學校沒有開下去……”，“還有那片山頭，上面有很多的野果子，我們幾姐妹小時候經常跑山上摘野果子吃”……

路上也碰到許多人，有些人似乎是認出了許母，詢問：

“你是有才叔家的女兒吧？今天回娘家？”

“你女兒都這麼大啦？結婚了沒有啊？”

“兩母女感情這麼好呢，還牽手散步。”

……

碰到人，許母會停下來笑着閑聊兩句，許英站在一旁，許母讓叫人就叫人，其他時間保持禮貌的微笑。

兩母女難得有這麼悠閑的時光，往年過年過節的時候來，人多事也多，倒是難得能像現在這樣出門閑逛。

在許母的講訴中，許英似乎看到了許母未出嫁前的自在，幸福日子。

又繼續走了會，就回小舅家了。

小舅母準備了些糧食給許母，兩人跟衆人告别，載着糧食和大表妹再次返回鎮上。還是先把大表妹送到罐頭廠，兩人才騎車回家。

快到家的時候，遇上了五叔。

許英笑着打了聲招呼：“五叔好。”

五叔也笑了笑：“兩母女這是去哪裡回來了？”

許母笑答：“回了趟娘家。”

五叔“哦”了一聲，三人微笑着相互錯身離開。

這位五叔也是個可憐人，右腿殘疾，左眼還是瞎的，娶的老婆又是個唐氏兒。說起他老婆，許英回想了一會，似乎是有段時間沒見到她了。

到家後，許英問許母：“我怎麼好像好久沒見到五叔的老婆了？”

許母歎了口氣：“你五叔把她送回娘家了。”

許英不解：“送她回娘家做什麼？”

許母道：“……你五叔嫌棄她不能生小孩，不要她了。”

許英心頭一驚，想到那個見到人隻會傻笑，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女人，心裡頭一時不知是個什麼滋味，過了許久，才幹巴巴地說了句：“就五叔這樣，還想生小孩呢？”

連養活自己都難。

五嫂雖然是個唐氏兒，但是每天還能給他洗衣做飯呢。那麼多年的陪伴，說不要就不要了？

許母思索了會兒，才道：“隻要是個男人，都想要個孩子傳宗接代吧。”

許英懷疑：“就五叔這條件，還能再找到老婆？”

許母笑笑：“誰說不是呢。”

許英也沒話了，隻是再次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不知道她的娘家能否容得下她。

但也隻是個念頭罷了，她……也做不了什麼。

許母也不想再繼續讨論這個話題，叮囑許英：“我看這幾天可能會下雨，沒事你就别出門了。”

許英一臉的驚訝：“老媽你怎麼知道的？”

這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天氣預報了，就是有，他們也沒有電視劇或收音機可以接收天氣預報。

難不成許母還能未蔔先知？

許母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我看這幾天月亮一直很朦胧，按照老一輩的說法，出現這個情況後沒幾天準會下雨。”

許英“哦”了一聲，心裡有些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