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良久,許英還是把母女倆的結果告知啊花。
啊花知道許英昨天去進貨,一大早來幫忙,把新進的商品裝車帶到集市擺賣。貨物很多,許英昨晚已整理好今早帶去擺賣的貨物,直接往自行車後座一放,捆好,兩人就出發了。
空閑的時候,許英把從李警官那得知的消息告訴給啊花。
啊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着。
“告訴你呢,不是為了讓你擔驚受怕,隻是想告訴你人心複雜,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出門在外提高警惕,不要輕易相信别人,保護好自己,知道嗎?”許英揉揉她的頭發,說道。
相處這麼久,她早把啊花當成妹妹,自然盼着她好。
啊花鄭重點頭。
索性今天很忙,沒有太多時間留給她們去深思,省卻許多煩憂。
等早市結束,人潮散去後,兩人坐下稍作休息。
“啊姑,你看我織的毛衣,好看嗎?”啊花從一個黑色袋子中拿出一件白色毛衣,在身上比劃着。
許英認真打量一番:“好看,這麼快就織好了?”
這個年代娛樂不多,織毛衣這項活動慢慢盛行起來,别說女人,有些男人都會偷偷織。她們的毛線生意一直不錯,啊花也是織毛衣上瘾者之一,這不,趁有空給自己織了件毛衣。
許英看看自己的肉手,隻有羨慕的份兒。
不過,沒關系。她有許母呢,許母說她的毛衣快織好了,想到這,她心裡不由多了幾分期待。
那件毛衣許母還加了花樣進去,不知道成品會是什麼模樣呢?
“我給我奶奶也織一件。”啊花興緻勃勃地說。
因為第一次織毛衣,她不确定能否成功,就先給自己織了一件,有了這件打底,現在她有底氣給奶奶織一件了。
“我們啊花真孝順。”許英笑道。“你奶奶身體還好吧?”
最近不是在擺攤,就是在擺攤的路上,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阿花奶奶了,想到那個頭發花白的瘦弱老人,她關心道。
啊花點頭:“很好。”
說到這裡,啊花越發感激許英。自她聽從啊姑的建議天天煲湯來喝後,不止是她,奶奶的身體跟着好了許多,人也比以往有力,能起床摸索着打理家裡,搞衛生,燒火煮飯什麼的。
要知道奶奶以前體虛,多是卧床休息來着。
“那就好。”許英為她們高興。
“老闆......哪個是老闆啊?”
在許英和啊花聊天的時候,攤外來了7、8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大聲叫嚷着。
“有什麼事嗎?”許英看着他們,蹙起眉頭。
這群人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就是老闆?”
一個穿着皮衣的男子開口,他斜仰着頭,鼻孔朝天,雙手插兜,吊兒郎當的。同時一雙細長小眼上下打量許英,随後勾起一抹壞笑。
惡意滿滿。
“有事?”許英沒說是或不是,打算靜觀其變。
“這條街,以後是我龍哥罩着,你們要是想繼續在這裡擺攤......要交錢。”
???
□□?!
許英一瞬間想了許多,看看對方的人數,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決定先妥協:“交多少?”
“二十。”龍哥挑了挑眉。
許英沉思,二十不是筆小數目,要知道她們一天的攤位費不過5塊。
“想得美,我們已經交過錢了。”聽到男人獅子大開口,啊花不幹了,沖着男人嚷道。
龍哥不在意地聳聳肩,威脅道:“那是你的事,現在這條街是我罩着,錢沒到我手上,你們就要再交......不交嘛,除非你們不想在這裡擺下去了。”
龍哥說完,他身後安靜當木頭的小弟們霎時間全部上前擠到攤位前,似乎下一秒就會擡手掀攤。
“不要給臉不要臉!”
“知道我龍哥是誰嗎?敢這麼跟龍哥說話!”
......
幾人叫嚷着,氣勢如狼似虎,啊花幾時見過這場面,吓得往後縮了縮。
不給不行了!
許英自認還算是個聰明人,從包裡抽出兩張10塊遞了過去:“給,我們交。”
龍哥伸手接過,沒有急着收好,反而拿在手上得意地晃了晃:“算你識相!兄弟們,走!”
幾人聞言轉身離開,臨了又回頭看了眼,“呸”一聲吐了口痰,才轉身來到隔壁——程峰的攤位。
程峰機警地察覺不對,正側身躲在一旁偷看呢,看到他們過來,想着許英的處理方式,他沒有硬碰硬,二話不說直接交錢。
幾人遂滿意向下一家走去。
許英三人在攤位門口偷瞄,大部分攤主選擇破财消災,乖乖交錢。小部分攤主頭鐵,選擇硬剛。結果可想而知,對方人多勢衆,又有備而來,怎會容忍反抗,最後攤位被砸事小,人還免不了被毒打一頓。
往日平靜的街道上,喧嚣四起,雞飛狗跳,彷如土匪進村。
因為傷了人,有人跑去報警,等警察來的時候,這夥人還在收取攤位費呢。看到警察,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毫不在意地跟警察走了,走前不斷往人群中掃視,似乎在找報警人。
看得人心惶惶。
許英的心緊跟着一沉。
“這些人怎麼這麼嚣張!”啊花驚歎,心裡一陣後怕。
但想到20塊錢就這麼沒了,又是抓心撓肺的疼,二十塊啊!都夠她買多少餐肉吃了。
是啊,這麼嚣張!
看着來頭就不小,這也是許英沒有選擇硬剛的原因。
這些人不是趙大寶那個慫蛋,帶幾個人吓唬吓唬他就怕了,不敢再來糾纏大表妹。這幾個人帶着股狠勁,一看就是惹事生非的主,跟他們硬剛,絕非明智之舉。
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等他們嘗到甜頭,接下來還有她們的好日子嘛?
“知道他們是誰嗎?”許英詢問同樣出來查看的程峰。
至少得先知道人家是誰,再想下一步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