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露一手提着一根粉色棒球棒,“單獨聊聊的意思是,我單獨和你們聊聊嗎?”
檸檬精鼻子裡哼出兩道白煙,笑得咳嗽:“不愧是好學生哈,真聰明。”
蔣露看着他說完主動往和街道對比明顯的小巷裡走,反手把其中一根棒子搭在肩膀上,“哎,你為什麼會覺得一個聰明的好學生,會蠢得主動跟你往那破地兒鑽?”
檸檬精站住,叼着煙回頭看見蔣露原地沒動,呸的一聲吐掉沒剩多少的細煙,“不想配合?”
走到一半感覺到蔣露沒跟上的梁爽,剛退回來就聽到這句充滿警告的質問。
她轉過身的同時拿走蔣露左手的棒子,看向檸檬精的鳳眼微挑,“配合什麼?”
“想知道?過來,過來大爺就告訴你。”檸檬精雙手插兜,右手褲兜裡鼓鼓囊囊地塞着什麼。
梁爽見過的流氓多了,頭一次看到這樣有商有量的,“不過去,你愛說不說。”
“握草泥馬勒戈壁的,老子跟你說話不好使是不是!”檸檬精看倆人的動作不對,像是想轉身跑路,細長的雙腿掄起就往回沖。
梁爽和蔣露本來真是想走的,她們都不是那種容易被激怒上頭的人,但在聽到了那句她們最讨厭的粗口後,沒邁出去的腳改了方向。
和校内打架不同,在街頭混混的世界裡,隻要打不死人,不管把一個人揍成什麼樣都是沒有代價的。
他們講究江湖事江湖了,不存在打不過要喊家長喊警察這種掉面子的事。
同理,被打了,要麼想辦法打回去,要麼認慫此後江湖不見。
蔣露和梁爽早在初中時了解過這些了,所以心理負擔這種東西幾乎沒有。
她們是好學生沒錯,可她們好的不止是做學生。
想當年,在武館裡那也是教練口中的好學員,師傅口中的好徒弟。
真要論起來,蔣露和梁爽早在小學二年級時就知道彼此了。
之所以一直沒能交上朋友,除了緣分不夠沒被分進一個班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們一直都是師傅口中别人家的好徒弟,看不見的對手。
現在,這麼兩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五好學生成了姐妹,并肩作戰。
别說一個檸檬精,一個菠蘿精,一個綠籮蔔,外加四個刺猬頭。
再來倆,也很難能吃到什麼虧。
市級比賽都打得了,幾個地痞流氓有什麼難收拾的。
兩個Alpha少女手中的棍子掄得飛起,沒幾分鐘,那群張牙舞爪的混子就倒了滿地。
蔣露踢開掉在腳邊的□□,慶幸離校時和梁爽有先見之明去買了棍子。
梁爽彎腰拄着棍子,防備着有人偷襲的同時盯着檸檬精問:“誰讓你來的?”
檸檬精躺在地上直哼哼。
“不配合?”蔣露學着他剛才的語氣,反手從褲子口袋裡摸出兩百塊錢,“哎,把你上家交代了,這錢給你們買膏藥貼,你看怎麼樣?”
檸檬精哼哼着瞥過折在一起的紙票,氣憤地撐着地起身:“你他媽的當我是乞丐啊!?”
蔣露拍拍梁爽,“你還有嗎?”
梁爽攤手:“沒有,很久沒用過現金了。”
“沒有。”蔣露誠實地掏出自己的褲兜,塞回去時順便把錢揣回去,“那要不這樣,我給你掃碼,一千,不打不相識,當我請兄弟們吃頓飯?”
檸檬精早認出這倆姑娘鞋子不便宜,看對方主動提,坐地起價:“兩千,少一分……”
“成!兩千,當交朋友了。”蔣露爽快點頭。
旁邊的梁爽蹙眉看着蔣露,心想你丫瘋了?人都打趴了,還給毛的求饒費?
眼看蔣露真的舉着手機掃向黃毛遞來的二維碼,剛想出聲制止,當啷一聲,球棍落地,蔣露的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機。
“卧槽你他媽的耍我!”檸檬精震驚怒罵。
蔣露拿着手機連退兩步,梁爽握着棍子立即頂上:“罵誰呢!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檸檬精:“操……”
蔣露點開視頻拍攝,對準黃毛手機,翻找聊天列表,看到宋無雙的頭像果真夾在最近聯系人列表裡,想也不想地點開視頻邀請。
她蹲下身,調整後的攝像頭正好對着黃毛,下面隻等着宋無雙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梁爽看得目瞪口呆,離開巷子後半天沒能回神。
當然,最被震撼的人還是咬着牙提着兩大袋東西的邵書藝。
“我嘞個豆,剛剛發生了什麼?!”邵書藝崇拜地看着拿着棍子的倆人,“你們太帥了吧!比我想象得還能打啊。”
“沒有,你太誇張了,一般能打而已。”蔣露謙虛地伸手接過她手裡相對最大的那個袋子。
超大号的塑料袋裡硬塞了兩個裝滿的大号袋子,她張着口袋讓梁爽提出一個。
三個人并肩走在街上,梁爽沒忍住問邵書藝:“你不是說你最讨厭打電話的麼?”
邵書藝嗐了一聲說:“你們不知道,那店和咱學校超市一樣,全是人,排隊結賬時半天不動,我當時着急來不及切微信,就打了電話。”
“哦對,其實我一開始沒想讓你們來幫我的,是排隊的時候看到有個紅毛鬼鬼祟祟地瞅我,我怕他想搶我……”
梁爽和蔣露對視一眼,齊齊打量提着東西的宋無雙——一身校服,小臉圓圓,臉上習慣性帶着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