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向前走,發現周圍的羊都開始聚集起來,彙成了一大片,而她,又看見了那個騎馬人。
八花趕緊追了上去,大聲喊着“等等”,那騎馬人也聽見了,卻好像沒有聽懂,疑惑地看着八花。
那馬匹上載着的原來是一個姑娘,她的臉比八花要黑一些,但依然十分美豔。總之,有一種淩厲的美,高鼻凹眼,睫毛黑濃。
“那個,你知道羅浮鎮怎麼走嗎?”八花仰着頭問。
騎馬的姑娘聽了叽裡咕噜說了一堆,八花茫然無措。
八花指了指自己的包袱,再指了指自己來時翻過的高山,最後把自己的裙子抖了又抖。
騎馬的姑娘無奈地搖了搖頭,睜着大眼睛看着八花。
眼看天就要黑了,八花焦急異常,她繼續比劃着和那姑娘交流。姑娘看了看彙集好的羊群,也知道時間緊迫,幹脆往自己的身後指了指,讓八花上馬來。
八花這下明白了騎馬姑娘的意思,是要她上馬去。
八花是激動的,她知道騎馬姑娘是好意讓她上馬,帶她去他們居住的地方,雖然八花不知道會不會離羅浮鎮再遠一步,但她還是決定跟着騎馬姑娘離開,總比一個人在這草甸上遊蕩好,而且或許能從他們那裡得到點消息呢。
八花擡起一條腿來要往馬背上放,然而是于是無補。騎馬姑娘笑了笑,指了指她腳下踩的馬镫,八花反應過來,一腳踩了上去,成功坐到了馬背上。
八花坐的地方沒有鞍具,她緊緊抱着騎馬姑娘在草甸上飛馳時,又磨又颠,隻希望能快點下馬去。
當真,八花是閉着眼睛的,她隻死死地抱住騎馬姑娘,生怕落馬。
羊群被趕着走,其中一些羊“咩咩”地叫,一隻羊叫了,另一隻羊接着叫,此起彼伏。馬的速度也放慢了,八花這才睜開眼睛來。
騎馬姑娘又開始叽裡咕噜地說,八花自然沒有聽懂,但能聽出騎馬姑娘的語氣,有疑惑、有高興。
木澤鄉此時,也進入了黑夜。犬吠聲不知從何處傳來,阮清揚和董大爺正盤坐在火堆旁守着陶罐裡熬煮着的黍米粥。
今天八花沒有來找他,阮清揚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他想,八花明天會來的。
已經在木澤鄉待了這麼久了,阮清揚和董大爺也開始适應當地的生活,他們和村民們有了來往。
阮清揚回到他曾經偷過黍穗的田地去,等着曾罵過他的主人出現——是一位老農,臉上寫滿歲月的滄桑,白胡子一把。
阮清揚将那八個黍穗還給老農,并誠心誠意地道了歉,老農知道阮清揚是逃難來的,也就沒有多追究。而且,他還主動提出要教阮清揚幹農活兒。
“民,以食為本,順天而耕,其中大有奧妙,小子,好生看着學吧!”
阮清揚俯身向老農深深一拜,述說自己的感激之情。
老農搖了搖頭,捋了捋胡須,說道:“用不着,用不着,窩隻是教你如何幹農活兒,沒有什麼稀奇的。”
…………
話說八花離開的這一天,柳細雨一行人就到達了木澤鄉,三人讨了水喝,問了住處,也尋去社廟了。
“有人住,就有人住呗,那也隻有這一個破廟,難不成我們就得不住?”柳細雨反駁二福道。
“可是,人家畢竟比我們先來。”
“哎呀,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呢?孟鳴秋,你覺得呢?”
孟鳴秋:“先去看看吧,若是不同意,再尋他處。”
三人一路吵吵嚷嚷走到了社廟,果真見裡面住了人了。
“請問能讓我們在這裡也住下嗎?”柳細雨開口問。
阮清揚看着風塵仆仆的三人,也知這破廟本來就不是他的,就轉身給董大爺說了一聲,答應了柳細雨。
柳細雨朝二福翻了個白眼,又繼續問阮清揚:“你和你爺爺來這裡多久了?又為何到這裡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