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細雨想,這個叫做寒露神的還挺親和随意,人也年輕,一點沒有架子,便坐在了他旁邊。
“哎呀,我從前一直撺掇小孟,讓他趕緊把你招了進來,他總是推辭,現在剛好有個機會,你有獨特優勢,我就催着他把你給收進神稷司來。”寒露神懶洋洋地說。
柳細雨聽寒露神的意思是,她自己能進到這家公司來,背後是他的助力?自己有獨特優勢,什麼優勢?
但這些問題柳細雨都暫時擱置在心裡。她問道:“看起來你以前認識我,可是我不記得我見過你啊?”
寒露神一挑眉,笑道:“你真的沒見過我嗎?”
“難道你是……”柳細雨驚愕無比。
卻聽寒露神放聲大笑,說:“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我不是。你要想知道是誰送你進了餘亭縣愛心寄養所,你得問你們孟司長去,他肯定知道。”
“哦。”
火車開始行駛,窗外的風景開始變換,隻見太陽從原野上升起,金光萬丈。
“對了,寒露神,你為什麼叫做‘神’啊,神稷司裡也有個‘神’,難不成,這世界上真有神的存在?”
“不存在,各司其職罷了。”這句話可不是寒露神說的。
柳細雨隻見背光方向走出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身上的西裝剪裁精良,筆挺修身,未見其貌,也可知其風度翩翩。
等男人走近,柳細雨才看清他的相貌。男人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眉似遠山,整張臉看下來,用一個溫潤儒雅來形容再合适不過。
“哎呀,小孟,怎麼這會兒才來,快過來坐。”寒露神熱情地招呼。柳細雨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司長孟明微。
于是柳細雨被這兩個帥男人夾着坐在了中央,柳細雨頓時不自在起來,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孟司長落座在柳細雨旁邊時,柳細雨文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很好聞,柳細雨忍不住多嗅了兩口。
她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孟司長剛才回答了她的疑問,人家現在正等着她繼續說話呢。
柳細雨看向孟明微,尴尬地說:“孟司長好,我是新來的柳細雨……”
孟明微淡淡道:“我知道。”
語氣輕靈但又沉穩,柳細雨好像想到了什麼,但一瞬間又不記得了。
孟明微優雅地搭着二郎腿,皮鞋的黑色漆面反射着耀眼的太陽光芒。
柳細雨神經一下子被牽扯起來,她趕緊問向孟明微:“孟司長,你知道當初把我和我妹送進餘亭縣愛心寄養所的好心人是誰嗎?我想問他我媽的下落!”
孟明微答道:“是我的一位好友,等這次任務完成,我就告訴你他在哪裡。”
柳細雨見有望,高興地點了點頭。
寒露神無聲地輕笑,孟明微察覺到,瞪了寒露神一眼,寒露神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柳細雨不知道他們在進行什麼眼神交流,她局促地掰着手指。
良久,柳細雨才再次開口道:“小吳組長說,我要和孟司長搭檔,對付什麼魔鬼什麼夢魇,怎麼感覺很靈異的樣子,危不危險哪?”
寒露神揮了揮手,說:“怕什麼,有小孟在,保你無憂,何況還有我在呢。”說着,寒露神越過柳細雨,對孟明微說,“我很厲害對不對,小孟?”
孟明微趕走傾身過來的寒露神,然後說:“你也要小心,那魔鬼畢竟和你是死對頭。”
寒露神把頭抱在腦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要不是可能會激怒他傷到人質,我就直接上了,我怕他?呸,那小子就沒打赢過我!”
孟明微笑道:“不是一直都打成平手嗎?”
寒露神:“那我也不算輸過。”
柳細雨完全插不進去他們的對話,心想自己一個凡人,怎麼就坐在了這兩個神人之間呢?
想着想着,她又覺困意襲來,或許是生物鐘亂了的緣故。
夢境裡,柳細雨好像蹲在草叢之後,透過草叢縫隙,她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襦裙的長發女人正用鋤頭挖土。
長發女人動作僵硬無力,她披散的頭發看起來許久都沒有打理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柳細雨很納悶,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啊?她最近也沒看古裝劇啊?
柳細雨稍稍往前移了一點,卻看見了令她感到非常不适的東西。
那長發女人的腳邊,放着一個血淋淋的嬰兒!
嬰兒估計已經沒氣息了,長發女人正要挖坑把它埋掉,柳細雨是這樣想的。
所以,這個長發女人是難産了麼?然後生出了一個死嬰兒?
柳細雨繼續蹲在草叢後面偷看。
那長發女人從袖子裡掏出一張手帕,上面好像繡的是銅錢草。長發女人抱起嬰兒,用手帕将嬰兒身體上的血迹擦幹淨,然後将嬰兒連帶着那手帕放進了她挖的坑裡。
柳細雨像看戲一樣,她感歎道:“果然還是當現代人好,這古代女人也太慘了,啧啧。”
長發女人開始把土往坑裡回填,柳細雨感到一陣眩暈,然後她變成蹲在屋頂上了。
這次是俯視的角度,那個長發女人還是那身白色襦裙,不過她現在正走在街上,手裡提着個籃子,籃子裡裝着什麼東西。
柳細雨睜大了眼睛想看清那個長發女人的面貌,卻隻看見了女人蒼白單薄的嘴唇。
蹲在房頂上動彈不得,柳細雨隻好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