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阿爾菲,柳細雨和孟明微來到了土豆地。
亨利伯伯正癱坐在地裡,對着自己受傷流血的腳咒罵,“bloody hell”不斷從他那白色小胡子下面的雙唇裡蹦出。
等柳細雨和孟明微走近,亨利伯伯痛苦地皺眉盯着他們,一臉警惕。
柳細雨正要說明自己和孟明微的身份,阿爾菲先她一步。
阿爾菲介紹:“亨利伯伯,這是奶奶招待的中國客人,你之前聽說過吧?”
兩隻灰溜溜的眼睛一轉,亨利伯伯想了想,說:“好像是吧,不管那些,阿爾菲,你奶奶呢,她怎麼沒過來?我快痛死了!”
“放心,我們已經聯系莉莉女士和醫院了。”孟明微說。
“哦?那謝謝你們了。”亨利伯伯淡淡道。
柳細雨走近,俯身察看亨利伯伯腿上的傷勢,膝蓋以下的小腿上被刀片劃了一條又寬又深的口子,鮮血從傷口縫隙裡不斷湧出。
看起來受傷挺嚴重的,柳細雨起身看向孟明微:“孟司長?”
孟明微:“嗯?”
“你能變出點什麼急救物品嗎?我大學時接受過急救訓練。”
孟明微微微一笑:“我沒那麼厲害,沒有什麼東西是憑空來的。”
柳細雨心裡納悶,怎麼就不能變出點有用的東西呢?
“我不是魔術師,也不是巫師,更不是神仙,我和你一樣,隻是普通人,不過在那個地方打工罷了。”孟明微側頭輕聲說。
“這樣啊,那你算高級打工人了,我們有沒有五險一金哪?要是我也有工傷怎麼辦?”
孟明微被柳細雨問得轉回了頭:“有,你實習期過了就給你交。至于工傷,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
說到後面一句話時,孟明微的眼神堅定而溫柔。
然而柳細雨把重點放在了前一句:“喲呵,那我們還挺與時俱進,真不錯。”
“Bloody hell,我快痛死了。喂,你們二位,能不能想點辦法幫幫我,失血過多會死人的!”
亨利伯伯額頭上汗珠密集,阿爾菲貼心地用自己的短袖下擺給他擦汗。
***
“亨利!”,是莉莉女士。
莉莉女士一隻手提着沉甸甸的急救箱,大步流星地過來了。
簡單地與柳細雨和孟明微打過招呼後,莉莉女士麻利地從急救箱裡拿出了一瓶噴霧,對着亨利伯伯的腿開始噴灑。
噴霧也有鎮痛的作用,亨利伯伯額頭的汗珠稍稍少了些。
柳細雨和孟明微站在一旁,阿爾菲專心緻志地看着莉莉女士弄這弄那,像是在學習。
消完毒後,莉莉女士拿出了潔淨的紗布,開始給亨利伯伯包紮傷口。
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鮮血漸漸浸透裡圈的紗布。
莉莉女士打好結後,救護車也剛好來了。
莉莉女士随救護車去了醫院,柳細雨和孟明微回廚房,阿爾菲則去把土豆地邊的小馬駒尼可牽回馬廄。
***
救護車上,伴随着救護車急促的警報聲,亨利伯伯和莉莉女士聊起了天。
“亨利,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今年農場的第一起生産安全事故又是你創造的,去年你手指的劃傷的疤痕還在吧?”
亨利伯伯伸出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不一樣,莉莉女士,這個傷口隻有一英寸,今天的可不止一英寸。”
“而且,去年那個傷口是我自己削蘋果時弄的。”
莉莉女士被逗笑了:“無論受傷大與小,都得寫進生産安全事故手冊。你這次受傷這麼嚴重,我年底會被農業安全部門批評的。”
“噢,我的莉莉女士,我相信你出色的急救表現或許會幫你一把,至少你在這上面不會扣一點兒分,你的急救做得非常好,非常好。”
“謝謝你的誇獎,但我希望我以後不會再用到。”
“我的老天,我還想說什麼來着?”亨利伯伯皺了皺眉。
“你想說什麼?”
“那兩個中國人,對,就是他們。”
“你是說柳和孟?”
“他們倆是一對嗎?真讨厭,在我受傷痛苦的時候還調情。”
“我不許你胡說,亨利。”莉莉女士一詞一頓地說,“如果不是他們,救護車就不會來得這麼快,而你,說不定就該和你的祖宗問好了。”
“我沒有怪他們,我隻是覺得嫉妒,年輕可真好。我也沒有胡說,我看那個男人的眼神……”
“亨利,閉上你的嘴,你的腿不疼了嗎?”
***
回廚房的路上。
“我和寒露神他們商量好了兩個傳統文化活動方案,一個是放風筝,一個是寫福字,我們想再做一個方案,你有什麼想法嗎?”孟明微說。
“有,不過我不知道英國人會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