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種感覺!柳細雨覺得背上發熱,她趕緊也看了一眼孟明微,後者的姿勢比雕像還要穩固。
柳細雨不敢置信地轉回頭後,孟明微用手托上了腮,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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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莉莉女士把遊艇靠了岸,拜托衆人幫忙提食物,自己則拿着野餐布找地方鋪開。
食物被打包在兩個大布袋裡,寒露神一隻手輕輕松松地提起一個,柳細雨因此以為很輕,結果差點拉傷她的手臂。
一隻手不行,那就兩隻,柳細雨正用雙手把布袋提起來,孟明微忽然來到了她的面前。
下一瞬間。
柳細雨愣住。
孟明微伸來一隻手,慢慢地,擦過她緊抓布袋帶子的手掌邊緣,然後彎下手指握住帶子,說:“我來吧。”
柳細雨呆呆地盯着孟明微的手看了一會兒,世界也仿佛在此時定格。幾秒後,她才意識到了孟明微的意思,飛快放開了帶子。
定格的世界迅速恢複正常,柳細雨望着孟明微提着布袋離開的身影,不由得再次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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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山緩緩爬動的陰影下,幾人坐在野餐布上吃午餐,莉莉女士則還在用小刀分割一塊披薩。
柳細雨盤着腿,剝着葡萄皮,她忽而側頭看遠處。
隻見草地盡頭後是一座座綠丘,綠丘的後面是更高的山丘。大概因為距離的緣故,綠丘後的山丘看起來像是藍黑色的,為綠丘山脊上的冷杉林襯映出了漂亮的輪廓。
收回視線時,柳細雨的餘光不經意地掠過了孟明微。
孟明微坐在靠近陽光的一邊,因此他部分身體暴露在陽光之下。他的被光芒柔和了的臉龐邊緣,讓柳細雨一時恍惚。
總覺得,很熟悉,而且有點親切,但她想不起來了,究竟是什麼記憶,給她帶來了這種感覺呢?
“要不要來塊披薩?我們都分好了。”莉莉女士将披薩連盒遞給柳細雨,确實是最後一塊了。
柳細雨忽然不安起來,為什麼莉莉女士會說“我們都分好了”,難道莉莉女士真的會最後才給她披薩嗎?還是說,在莉莉女士嘗試第一次呼喚她時,她沒有反應?
柳細雨立刻掃視衆人,然而沒有什麼異常能夠看出。
所以,她沒有出醜吧,柳細雨松下一口氣。
***
吃完午餐,莉莉女士建議大家活動活動,以便消化。
“和我一起散散步吧。”莉莉女士對柳細雨說。
柳細雨有點錯亂,但還是立即答應了下來。
大約走了離野餐地點相當一段距離後,莉莉女士終于開口說話了。
“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和孟的關系——”
沒等莉莉女士說完,柳細雨心裡就已經掀起了巨浪:“啊啊啊,不會吧,我真的出醜了!好丢人啊!”
莉莉女士停下腳步,重新開口道:“我剛才想把第一塊披薩分給你,但看你神情有點不自在,所以最後才給你,希望你不要為此感到不愉快。”
柳細雨看有可以移開話題的可能,立即說:“沒有沒有,披薩很好吃,是您自己做的還是在哪家店買的呢,可以告訴我嗎?”
莉莉女士笑了笑:“在農場大門出去五英裡外的店買的。不過,柳,你還是逃避不了我的問題。”
柳細雨内心尖叫!
“但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或許你應該勇敢一點,我和亨利都是這樣想的。”
那為什麼不讓孟明微勇敢點呢?偏要叫我勇敢?柳細雨十分不解。
莉莉女士接下來的一句話迅速消滅了她的不解。
“我觀察你們兩個很久了,孟是一個很安靜的孩子,總是默默付出,所以關鍵在于你。”
“不,莉莉女士,我和他隻是同事關系,我也從未考慮過我和他之間建立男女朋友的關系。何況,我與他也隻認識不到一個月,您如果認為我是一個随意付出感情的人的話,那麼我會很不高興的。”
莉莉女士沉默了一會兒,說:“是這樣的嗎?你要不要檢驗下你的心,下午我準備帶你們轉完藍湖,路途上會經過一個湖心小島,你們單獨上去散散步試試?我打賭,孟一定會和你說話,而你,也一定會回答。”
柳細雨不知莉莉女士是不是在開玩笑,但她覺得莉莉女士有點咄咄逼人了。
“您的好意我拒絕,請您不要再說相關話題了。”
“我沒有逼迫你,孩子,隻是害怕你錯過,我來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或許你聽了之後會回心轉意。”
柳細雨簡直想掉頭狂奔,但她不能這樣做,而且,越想着逃開,某種她不願意相信的念頭就會浮上她的腦海。
她,真的是來當孟明微的替身白月光的嗎?那麼,之前的所有一切,都在證明她是一個無恥的憑空貪圖安逸者嗎?
不,不是這樣的!
柳細雨還是選擇了掉頭飛速逃跑,隻留莉莉女士一個人待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