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細雨覺得難受,她雖然察覺不出孟明微和寒露神有半點惡意,但是他們那種完全拿捏她的狀态,讓她感到不舒服。
或許,一開始他們就不是平等的狀态,所以自己像個弱小的雛鳥一樣容易感到威脅。
柳細雨走向藍湖畔,與靜靜的藍湖述說自己的心事。
莉莉女士悄悄地來到她身旁,不說話,也隻如藍湖一般靜靜地陪伴。
柳細雨自然知道莉莉女士的到來,不過因為心緒不甯,價值他也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困擾,所以她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她怕被莉莉女士認作一個矯情的人,總是動不動就委屈、總以自我為為中心,不考慮他人感受。
畢竟是一個成年人,又怎有臉皮像寵物一樣索求寵愛。
何況又不是每一個寵物主人都會真心愛與自己相處多年的寵物,自己一個異國人,又豈敢奢求?
而且,莉莉女士這樣貼心地陪着自己,已經非常體貼。
在進入大學後,距離感意識就開始在她的心中萌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邊界,願意打破自己的邊界來主動關心自己的人是非常珍貴的。無論是從他人的用心出發來看,還是從他我之間的緣分來看,都是難能可貴的事。
究竟該怎樣回應莉莉女士的關心呢?
柳細雨害怕自己回應得太生疏,讓莉莉女士産生隔閡;又怕過于熱情,顯得自己與之前的狀态過于割裂。
要不,就這樣吧,莉莉女士不問,我就不回答,柳細雨心想。
因為相信,世界上有很多溫柔的人,在你傷心難過時,就隻安靜地陪伴在自己身邊。
而這簡簡單單的陪伴,卻能給予人無限的力量。
陪伴,代表着包容和信任,包容和信任,同樣是簡單的幾個字,要做到卻很難。
永遠的不抛棄,永遠的不放棄,僅是不抛棄不放棄一個夢想尚且困難重重,更别提一個會随時變化的人。
關于母親下落的問題,柳細雨在心中斟酌是否要繼續下去。
追尋已久的事情,就要這樣放棄嗎?
她不甘心。
仔細回想那天藍湖觀光的事,莉莉女士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自己因為害怕被看穿的羞恥,就選擇了逃避。
萬幸的是,她們二人的關系并沒有因為那件事就變得惡劣。
所謂友誼,要麼是一拍即合,要麼是不斷地摩擦、然後通過解決摩擦促進感情。畢竟,有時候在不熟悉對方的前提下,難免會産生誤解。
因此,柳細雨開始回顧剛剛發生的事情,思考自己是不是過于誤解孟明微和寒露神的意思。
等哪一天有機會再去和他們交流下意見吧,至少這個交流的機會他們們一定會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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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藍湖農場運動會還有兩天。
清早,孟明微和寒露神兩個守在藍湖邊釣魚。
他們知道柳細雨一定會加強跑步訓練,所以特意裝作釣魚在等她。
因此,柳細雨還沒走到往常的出發點,就看見了那倆人一人守着一個魚竿的背影。
“喲,早上好呀,柳姑娘,昨天的事情很抱歉哈,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釣魚,聽說這裡很好釣……”
寒露神佯裝開朗地打招呼。
柳細雨想着或許這是一個機會把昨天的事情說清,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向前一步回應寒露神的招呼。
見柳細雨沒有反應,寒露神趕緊戳戳一旁的孟明微:“打招呼呀?主動說!”
如此兩難的局面,柳細雨鑒于自己還沒有調整好心态,匆匆說了句“我還有事要忙,先告辭了”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長跑練習依然要練,不過不能在他們眼皮子下面做,否則自己将收獲兩雙全自動偷窺雙眼。
深谙這一點的柳細雨,離開藍湖,到其他地方尋找适合練習跑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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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像是走到了一片收割後的麥地。
雖然地裡麥茬很多,但若不追求速度,隻練習耐力也是可以的。
對了,這次隻有她一個人來,因為史密斯怎麼揪耳朵都揪不過來。
要請動史密斯這座大神,還是得靠孟明微。
她柳細雨是做不到的。
熱身運動完畢,深吸一口氣,柳細雨開始以麥地的斜對角為起點、以對面的斜對角為終點,進行跑步訓練。
有麥茬跑起來不怎麼得勁兒,但勝在田野廣闊,跑起來還是非常自由。
太陽還沒升多高,溫度很适宜,兩個回合過後才開始出汗。
開始第三個回合訓練,柳細雨專注地看着前方,她感到身體越來越輕靈,這也證明了自己的跑步水平正在提升。
不過稍加練習,身體就可以發生這麼多變化,柳細雨真心為自己感到驕傲。
如果堅持下去,說不以後想考城市執法管理人員也要輕松許多。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帶走部分熱氣。和終點不斷靠近,不斷靠近的前方視野,讓柳細雨獲得了一種征服感。
或者說,成就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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