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天天在這個河裡撲騰,但其實完全不知道兇手是誰?也沒有任何頭緒?”阿婵抱着雙臂聽完,發出疑問。
“沒......沒有......”胖頭小魚妖嘟囔道。
“轟——”
第三道天雷劈了下來,把他劈得皮開肉綻,饒是他百年修行的軀體也承受不住,劇烈地顫.抖.抽.搐着。
雖然雷隻劈在魚妖身上,但山川大地似乎都跟着震了一震,這回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站立不穩,猶如海上乘舟遭遇風暴般被震得東倒西歪。
有村民因害怕想要逃離這裡,但礙于薛縣令的命令,案件沒有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許走。
村正也害怕再這樣下去,天雷真的把所有人都無差别劈死,但一看薛縣令和霍彥先的眼神,還是組織一衆年輕壯丁,将村民都看住,不許有人溜走。
阿婵簡直無語了,對着還在抽搐的小魚妖大罵:
“不是,你到底還隐瞞什麼了?‘破嶽雷’都劈下來了,你要是想死就直說,我可以早點送你走,也好過承受五雷劫的痛苦,你想讓大家陪你一起死嗎?!”
小魚妖修仙時間短,不知道五雷劫竟厲害如斯,被震得五髒六腑仿佛颠倒了位置,噴.出好多血,奄奄一息地擡了擡手。
阿婵順着他手的方向看過去,平靜的河面浮起一片青綠色的東西。
她拿過來,原來是件衣服。
胖頭小魚妖虛弱地說:“我隻是……想留一件小寶的東西做紀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招來了‘破嶽雷’。”
阿婵将衣服撈起展開,濕哒哒地滴着水,卻能看出衣服很大,絕不是小寶穿得了的,不是他的衣物。
“看來這就要靠縣令大人和霍大人了。”阿婵目光投向這二人。
薛縣令仔細查驗着衣服的裡裡外外,後背處染了血迹,或許是小寶的,但被水泡過之後,顔色變得很淡。
他問小魚妖:“這衣服是小寶身上的嗎?”
“是,我在河裡遇到他時,他就穿着這件衣服。我不忍心他的屍體在河裡泡着,就将他送回岸邊,但又想到以後都見不到他了,就留了這件衣服做紀念。”胖頭小魚妖說着說着委屈得要哭了。
薛縣令對霍彥先說:“霍大人,這衣服并不符合小寶的身材,看上去是成年男子的,說不定就是兇手殺了小寶之後,用這件衣服裹住将其投河的。”
霍彥先掃視衆人一圈:“去排查一下是否有人見過昨日曾穿這件衣服的人。”
薛縣令隻帶了個仵作,人手不夠,隻好自己去一一排查。
衆人留在原地等待調查。
等了一會兒,霍彥先走到一個孕婦面前問:“你認識那件衣服?”
他在阿婵拿到這件衣服抖落開的時候,就将在場全部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這是一件普普通通毫無特色的男性常服,大部分人看到這件衣服時,眼中是好奇、平靜、麻木,這些都是正常反應,隻有這個孕婦,眼中有着明顯的欲言又止。
她的丈夫就站在她旁邊,看見霍彥先沖他們而來,急忙看着孕婦道:“這衣服不是我的啊!”
霍彥先問過姓名,原來孕婦喚作邢娘子。
阿婵不知何時走到邢娘子旁護着她,輕聲道:“沒事的,霍大人可以做主,你跟他講吧。”
比起面前這個冷面嚴肅的霍大人,邢娘子顯然更親近阿婵,她有點畏縮,聲音很小:
“那件衣服,是我的好姐妹盧七娘做的,袖子邊上有細小的繡花,縣令大人翻的時候我看到了,是七娘特意繡上去的,我們兩個坐在我家院子裡曬太陽的時候繡的。”
“會不會看錯了?”
邢娘子搖搖頭:“我不會看錯的,當時我還笑她,說是不是要送情郎,她就笑笑也不說話......”
“盧七娘何在?”霍彥先問。
“她......昨天下午就不見人了,說是晚上有重要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邢娘子回答。
霍彥先遞給楊奉安一個眼神,後者立刻面向衆人問道:“盧七娘家人何在?”
一對年邁的夫婦顫顫巍巍回話:“在此,在此,七娘她......昨晚吃過飯便出去了,至今沒有回來......我們也一直在找。”
“失蹤了?”霍彥先有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我們也很着急,發動了家人親戚在找,但一直找不到,想來找村正幫忙,但這不是祭祀河神要緊嘛,就隻能先等着。”
霍彥先看向村正,村正見扯到自己身上,慌了神:“先出了小寶的事,這不是一直沒顧上,沒顧上……”
“那你昨日可見誰穿過剛才那件衣服嗎?”霍彥先問。
村正賠了個笑臉,“看布料隻是尋常男子的衣服,村裡大部分人都穿這種粗布料。小人眼拙,實在是看不出是誰的衣服。”
霍彥先問邢娘子:“你跟盧七娘關系那麼好,可猜得出她這件衣服是做給誰的嗎?”
邢娘子漲紅了臉,猶豫半天說出四個字——“嚴家二郎”。好似捅出天大的秘密。
“嚴家二郎何在?”不待霍彥先示意,楊奉安大聲問。
人群中一個清瘦俊秀的年輕人立馬站出來:“草民在。”
霍彥先看那邢娘子,自說出來嚴家二郎四個字後,她都不敢看他。
“這衣服可是盧七娘做給你的?”霍彥先問。
“小人不知。”嚴二郎摸不着頭腦,一臉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