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女屍的案子,又牽扯出更多案子。
胡三郎身上一時間不僅有殺害小寶的罪孽,更犯過多起強占淩.辱女子緻死的命案。
罪大惡極。
薛縣令治下出了這樣多的惡性案件,今年的考課算是完了。但他依舊必須強打精神,如履薄冰地處理完整個案件。
因為如果是别人發現的,他頂多革職丢掉烏紗帽,可撞到了繡衣察事司副察事霍彥先手裡,那丢的可能就是小命了。
以前他隻是聽說前任縣令是怎麼怎麼被霍彥先搞下來的,尚沒有什麼實感。
如今見到胡三郎的慘狀,他算是明白“沉命司”的“活閻王”是怎麼來的了,太狠了!
還有那個阿婵,看起來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随時随地給人下套使壞,毫不手軟,手段和霍彥先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這兩位神仙每次看自己的眼神,笑與不笑,都讓他覺得自己的項上人頭随時不穩。
因此,他得仔仔細細從頭梳理清楚這個案子。
自昨日清晨村民在河邊發現小寶的屍體,渾身淤青,呈溺亡狀,河水便已開始翻騰不息。
胡三郎誣蔑阿婵将小寶殺魂做蠱,活生生将其淹死。
河水無風起浪,不能通航。村民認為是河神發怒,要将兇手阿婵綁起來投河,以平息河神之怒。
随後霍彥先趕到,發現小寶頭部緻命傷,推測其是先被謀害緻死後才被投河,阻止村民将阿婵獻祭河神。
随後四道天雷,讓阿婵将胖頭小魚妖捉上岸,挖出它口中的真相,并發現盧七娘失蹤一事,最後在第四道雷劈下時幫助小寶魂魄歸體複活。
魚妖和複活後的小寶還原了真相。
其實是小寶為了救魚妖,挨打導緻渾身淤青,因沒錢吃飯,所以深夜去林間找東西換錢,意外.遇見胡三郎侵.犯盧七娘的作案現場,最後被胡三郎殺害投河。
胖頭小魚妖發現河中小寶已死去,不忍好友就這樣成為河伥,耗費自己的大半修為将小寶的生魂抽離,融入自己的元神之中保存,結果觸怒天道,這才引來四道天雷。
因魚妖道行淺,無法将小寶的生魂完整剝離,它不惜在天雷中毀滅自己的元神,也要換小寶的魂魄轉世投胎的機會。
就在魚妖以為自己要死之時,阿婵幫助魚妖将其元神和小寶的魂魄完整剝離,讓小寶還魂複生,洗刷了自己被胡三郎冤枉“殺魂做蠱”的冤屈。
小寶講述自己被害真相,引出盧七娘深夜被欺淩案,霍彥先率繡衣察事司司衆找出了盧七娘和白骨兩具屍體。
阿婵發現兩具屍體均有“長恨蠱”,由蠱蟲找到兇手是胡三郎。
胡三郎蠱蟲發作之際,霍彥先懲戒胡三郎,村正不敢幫襯,讓衆多被胡三郎謀害過的年輕女子的家人勇于站出來,揭露其更多欺淩民女緻死的罪行。
由于有繡衣察事司的“靈魂拷問”,薛縣令很順利地讓胡三郎将自己的罪行全部供述。
這一切,要從胡三郎為擺脫“長恨蠱”的困擾說起。
他從一個方士那裡重金求來的解蠱之法——挑選村中妙齡女子做目标,借洩..欲之舉将蠱蟲排出體外。
村正因與胡三郎五福之内算是親戚,常年包庇其為非作歹,胡三郎時常搶占民女,無權勢的村民隻能被迫默默忍受,不敢反抗。
對于外鄉女子,胡三郎更是欺負她們人生地不熟,随意扣上“蠱師”的帽子,讓村民疏遠孤立她們,方便行欺淩之事。
據胡三郎交代,小寶被害那晚,正是胡三郎遇到盧七娘抱着衣服沿河去往嚴二郎家裡。
胡三郎本來隻是偶遇調.戲她幾句,但正巧趕上蠱蟲發作,便起了歹念,用盧七娘引出蠱蟲。
被小寶撞見後,胡三郎便順手将小寶打暈,沒想到下手失了分寸,一下便打死了。
而此時盧七娘尖叫着說他殺人,胡三郎一時慌神,便一不做二不休,将盧七娘也一并殺害,并将她手中的新衣服給小寶穿上投河,意欲嫁禍嚴二郎。
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小寶之死占據,沒人知道,盧七娘那一晚,是不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滿懷少女雀躍與忐忑的小心思,抱着自己用心繡了細細花紋的衣服,去見暗中傾慕已久的郎君,與他訴說自己的衷腸。
而這一切,都被胡三郎淩.辱、扼殺在了夜幕之下的河邊。
後來小寶的屍體被村民發現,其父母請許長老為小寶超度時,發現小寶魂魄缺失。
胡三郎靈機一動,便借村民最深惡痛絕的“殺魂做蠱”,給阿婵扣上了殺人的帽子,煽動村民将其投河平息河神之怒,伺機報複阿婵将其扔下臭水溝的仇。
而追究胡三郎到底為何會中蠱,就不得不說到那具白骨。
原來這具白骨叫做溫惠娘,和父母三人遷居于此,父母是蠱師,但遷過來沒幾年就去世了。
溫惠娘年方二八,容貌姣好,一到村裡就引起轟動,是出名的美人,被胡三郎看上,經常被其騷擾。
但她父母在時,懾于蠱師的厲害,胡三郎還不敢太過分,到其父母去世後,胡三郎變本加厲地欺辱她,甚至時常夜裡到其家中蹂.躏她。
可憐溫惠娘年紀小,孤苦無依,性子軟糯,又沒将父母的下蠱本領學到手,父母就去世了。
胡三郎随口一句她會“殺魂做蠱”,就讓村裡人躲她遠遠的,這樣每次胡三郎欺辱溫惠娘,就更沒人會幫她。
直到有一天,村裡人發覺,似乎很久都沒有再見過溫惠娘了。
有人壯着膽子去扒她家的門縫看,發現早已人去屋空,不知所蹤。從此那村屋也廢棄了,沒人敢去裡面,怕惹上毒蟲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