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虎妖的威脅,大雄寶殿内的所有人都惶恐萬分。
阮雲薇、樓映真和衆貴女夫人緊挨着瑟縮在煜王身後,往大殿的角落裡擠,生怕虎妖進來第一時間拿自己打牙祭。
“你怎麼樣?”霍彥先問阿婵,聲音中都是急切。
阿婵睫毛輕顫,搖搖頭,從霍彥先懷中強撐着站起來,看向大殿内。
方丈和衆多僧人昏迷不醒,隻有一位高僧還能行動自如。
“看來,隻有殊死一搏了……請大師保護好殿中的人,其他的交給我。”阿婵對着那唯一一位高僧說道。
高僧雙手合十,将煜王夫婦和一衆夫人貴女攔在自己身後,嚴陣以待。
阿婵站在大殿門口,直面虎妖,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但霍彥先看得到,她背後滿是鮮血,顯然已傷及肺腑。
虎妖看着風一吹就倒卻還在逞強的阿婵,嗤笑一聲:“全部過來!”
此話一出,除了大殿前行走的“僵屍”,還有許多虎伥也從大殿周圍各處出現,齊齊朝着大殿呈包圍之勢。
包括那個腳尖沖後的小沙彌,正以非常恐怖怪異的姿态,和其他虎伥一起朝大雄寶殿逼近。
“怎麼會有這麼多?!”霍彥先問。
“寺外結界已破,虎伥可以随意進出。”阿婵虛弱道。
“還有符箓嗎,我幫你。”
阿婵凄然一笑,“沒了,剛才都給你了。”
“那也無妨,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霍彥先依舊站在阿婵旁邊,沒有退縮。
阿婵看了霍彥先一眼,有些意外。
虎妖輕蔑地嘲笑霍彥先:“肉.體凡胎,也敢逞能!放心,我不會殺了你們的,我隻要佛舍利。”
話是這麼說,但它眼中盡是貪.婪陰狠,恨不能将所有人都剝皮拆骨,吃幹抹淨。
大雄寶殿中的衆人忐忑異常,一對多,這怎麼打得過?這下不會隻能閉眼等死了吧。
阿婵忍着内傷,捏起了訣。
虎妖眯起雙眸,“當真執迷不悟?”
阿婵道:“癡心妄想,佛寶也敢觊觎,就算拿到你也無福消受!”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氣!”虎妖也不再廢話,沖着身後十數個虎伥大喊:“破——”
衆虎伥合力圍攻,與虎妖一起攻向大雄寶殿外殘存的一點結界。
阿婵目光瞬間變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嗤嗤嗤嗤……
霎時間,隻聽得十數個尖銳物體刺破皮肉的聲音同時傳來……
???!!!
“怎麼會!!!”
一陣劇痛襲來,虎妖目眦盡裂,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瞬間被十幾個虎伥一起圍攻刺穿,一時間驚愕得都忘了掙.紮。
利齒間血流不止,虎妖恨道:“你……使詐!”
刹那間,虎妖眼前似掀開一層紗簾,場景變幻,這才看清,原來那些虎伥身後,正站着寺中方丈成智大師和一衆高僧、沙彌。
他們排列好陣型,個個面色紅潤,眼神諷刺地看着它,口中念念有詞。
而虎妖之前号令的那十幾個虎伥,已然被衆僧和阿婵一起用符箓控制着,齊齊用金剛杵刺入虎妖周身。
阿婵一改先前孱弱的模樣,身上血迹盡消,像沒事人一樣朗聲道:“剛才就跟你說過了,又不是隻有你會障眼法,我也會啊~”
***
阿婵當年被父親送入炁雲洞修習,父親讓蒼衍道長重點教她保命技能,所以阿婵精研各種“隐藏之道”,除了易容僞裝術之外,她最擅長的還有“障眼法”。
今晚,她和霍彥先偷聽阮雲薇和樓映真談話之時,看到天上顔色不同尋常的“月暈”,以及當時周圍種種詭異狀況,判斷此種天象預示着妖物出沒,因此,她特意給了霍彥先保命的護身符。
雖然當時她還不知道是哪個愚蠢的妖物,到底是有多想不通,才會想要突破重重陣法防禦,進入靈骅寺這種高僧雲集的寺廟中,但早做防備還是要緊的。
及至後來,他們遇到了那個一直在說“快回去”的小男孩。他隻剩骨架的身軀讓阿婵覺得非常不對勁。
因為她不是通靈體質,天生看不見魂魄,而如果她可以看到,霍彥先、阮雲薇和樓映真這些毫無道行的普通人都能看到小男孩,那麼可以推測,這一定是幻境。
因此,她又給了霍彥先保命的符箓,後來樓映真打開門,虎妖進門與其周旋,阿婵才确定,那是虎妖的分身,自己上前引開它,趁機讓霍彥先帶樓映真和阮雲薇往大雄寶殿走。
那裡是下午遇蛇風波後,方丈親自設下的結界,整個寺廟最安全的地方。
虎妖來路不明,阿婵便一直跟着它的分身,觀察其動向,再做打算。
這一路上,阿婵想起之前受方丈邀請給燒傷的高僧治療時,他們的談話内容——
“成智大師,最近寺中怎麼似乎比我上次來時布陣要更為嚴密?”
阿婵被方丈引着,一路從山門走到禅房,她感受到了層層陣法嚴陣以待,不由得十分吃驚。
方丈道:“不瞞居士,幾天後煜王和煜王妃将要前來祈福,所以寺中戒備等級有所提升。”
阿婵正是為這事來的,但還是故意問道:“這事我有耳聞,但祈福而已,多派些侍衛不就夠了嗎,為什麼還要布這麼多陣?難道是為了防傳說中的那個黑色煞氣?”
“不止如此,最近我們都感到桓安妖氣增多,許多以前安分守己從不越界的妖物,最近好像都蠢蠢欲動,企圖進入寺中搶奪佛舍利彌補修為,我們也十分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