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可以和葉見熾“拍合照”的第二天,聞暄夏早上醒來,收到他的請假消息:
“抱歉,因家裡有急事,今天我沒法去做飯,明天可能也不行。”
“等我回去。”
清晨六點不到,葉見熾接到母親董珍的電話。
董珍簡明快速地交代,葉見熾的表哥和外婆進了醫院,讓他十五分鐘後到校門口,接他的車已經在路上了。
在上私家車前,葉見熾給聞暄夏發出第一條消息,在上私人飛機前,他發出第二條消息。
……
碧空如洗,白色的雲團稀薄地鋪在機身下方,遠處天地界限混淆融合。
董珍放下銅胎琺琅茶杯,“一直盯着手機,裡面有巨款嗎?”
葉見熾:“沒。”
注意到兒子眼下淡淡的青黑,董珍詫異地問:“你晚上睡了多少個小時?”
“四五個。”葉見熾漫不經心。
“現在先補個覺。”董珍擡起定期精細保養的手,拉下遮光闆,“飛機降落的時候,有人會叫你。”
機艙裡除去有規律的飛行噪音,整體還算安靜。
實際睡眠時間不足三個半小時的葉見熾,合上眼,卻絲毫沒有困意。
“外婆怎麼樣了?”
“在病房躺着,目前還沒醒。”
董珍按揉太陽穴,“你外婆身體本來就有毛病,剛巧聽到你舅母接電話,得知你表哥受傷嚴重,她一憂心着急,昏迷栽倒在樓梯。”
談到兒子的這個表哥,她親哥哥的兒子,董珍直想搖頭。
青連市幾大世家,董家便是其一。董珍的父親曾任華國海君司另員,母親是建築設計師,曾負責設計省級圖書館等。
董珍的父母育有一子一女。長子董瑞,董珍的哥哥,現任某省省偉副殊記,董瑞的夫人是華國著名電影導演。
董瑞的兒子董浩容雖然不違法亂紀,但在董珍的眼裡,他極其不思進取、遊手好閑。
如果說纨绔可以定罪,可以按不務正業的程度定刑期,那麼董浩容将立刻被判無期徒刑。
董浩容高中是睡過去的,大學是玩過去的。成年以後,他滿世界地遊逛,海釣、潛水、蹦極、賽車……還熱衷于各種刺激的活動。
畢業兩年,董浩容沒有安分上班工作過一天,花錢如流水,仿佛人形碎鈔機。
董珍作為董浩容的姑姑,有心想教育侄兒,又不好越過大哥大嫂,對侄子批評太多。
有董浩容這麼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前面,加上他十九歲那年鬧出的事,董珍心有戚戚焉。
自家兒子葉見熾高中畢業後,董珍防止他步入侄子的後塵,加大對他的約束,特别是金錢方面——限制他的零花錢,還有其它的原因。
兩個多小時後,董珍和葉見熾抵達醫院。
董浩容這次受傷,說難聽一點,其實也是自作自受。
普通的極限活動玩膩了,他最近迷上翼裝飛行。淩晨一兩點不休息,開車去荒無人煙的山野,心血來潮就往下跳……
幸好有狐朋狗友跟董浩容上山,發現他出事受傷,及時聯系了醫院。
壞也壞在這個狐朋狗友,他被董浩容滿身的傷半身的血吓到,着急慌忙地打電話到董家告知,讓身體不好的董老夫人聽見了消息。
葉見熾和董浩容關系一般,假如隻是董浩容受傷,葉見熾不太可能專門去探望他。
畢竟董浩容一年得折騰進醫院起碼兩三回。
董珍和葉見熾主要是去看董珍的母親,葉見熾的外祖母董老夫人。
董老夫人和董浩容在同一個醫院,不在同一棟樓。
董珍母子先去探望董老夫人。
乘電梯途中,葉見熾終于看見聞暄夏的回複。
“今天你看了不下五次手機。”董珍整理着衣襟,面露不悅,“有什麼格外緊要的事嗎?不能有空再看嗎?”
“關于幹活賺錢,不緊要嗎?”葉見熾模仿母親的語氣。
董珍收起探詢的目光,“但是,在長輩面前,盡量少盯着手機。”
“要不您給發點兒錢?”葉見熾混不吝地勾唇。
董珍:“每個月發六位數都行,隻要你立馬換我選的專業,并接觸打理我的企業事務。”
葉見熾:“那還是算了。”
叮。電梯升到目标樓層。
和上次一樣,聊到轉專業這個話題,母子二人的談話又不歡而散。
董老夫人在昏睡着,特需病房裡很安靜。
避免打擾到老人的休養,董珍和葉見熾坐了一小會兒,與專屬護工交談了幾句,暫時先離開董老夫人的病房,轉去探望董浩容。
險些摔碰掉小半條命的董浩容,剛做完手術,意識還算清醒。
“姑姑,”董浩容眼睛往門口望,“喲”了聲,“阿熾也來了啊。”
董珍:“還有别的手術要做嗎?”
董浩容:“好像明天做腿部的手術。”
董珍走近病床,“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還成,死不了。”董浩容咧嘴。
“董浩容!”
“哎——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