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咱們的校長先生還嗜糖到不行呢!”
黑色旋渦掃過了眼前的冰面,肉眼看不出那裡正藏着兩個不安分的蠢貨。
聽見埃拉納的話,那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甜膩,又竄了上來,“霍格沃茨還能堅持到現在,真是個奇迹。”
西弗勒斯想起前段時間醫療翼裡,總會莫名缺失的健齒魔藥,以及詢問它們去向時,龐弗雷女士臉上無奈的苦笑。
他就覺得這位最偉大的巫師也不是那麼堅不可摧,敵人甚至都不需要做什麼,幾顆蛀牙就足夠壓垮他。
“這樣不管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與專注品鑒糖果的兩人不同,莉莉在經過熟悉的冰面時有些猶豫。
“波特和布萊克被隐形衣蓋着,身體也動不了,要沒人發現會凍病的吧?”
“隐形衣會随着時間流逝失去作用的,就算上面有再高深的咒語,也禁不住他們一直披着。”
男生的語氣聽得出來,還有些遺憾,“最多就受點罪——或許晚宴開始,那位守林員還來得及把他們揪回城堡。”
至于那對狐朋狗友身上的石化咒,西弗勒斯不認為它會先于隐形衣解除。
畢竟她的魔咒水平是有目共睹的。
被人暗中肯定的埃拉納挑了挑眉,瑩潤的貝母手柄不着痕迹地轉動,而後重新上移回袖口。
但願它持續的時間,能比前一個咒語久一點。
以及希望海格能用對神奇動物的敏銳力,發現比隐形獸藏得更刁鑽的獅子們。
蒙住他們的可不是普通的隐形衣。
看似平靜的冰面上,除了一位身着鼹鼠皮的獵場看守,還有兩隻大眼瞪小眼的獅子。
他們仍舊維持着中咒前的姿勢,連根手指都沒辦法挪動,也就五官能勉強擠一擠,但好在他們最了解對方。
“兄弟,你有沒有感覺越來越熱了?”
鏡片後的褐色眼珠拼命上翻着,有種能把自己折騰到抽搐的趨勢。
詹姆示意西裡斯往上瞧,自己額頭那一層汗珠。
要換成跟他不熟的人,可能這會已經大喊救命了。
但好兄弟不是白叫的,灰色星球明顯領會到了,順帶艱難的牽動唇角,要詹姆朝雪地上望去。
詹姆原本就一直注意着那抹亮色的影子,在看到那隻顯眼的魔杖柄一閃而過,就知道害他們冒汗的人是誰了。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畢竟是赫奇帕奇嘛……就算有點個性,本質還是善良的!”
正慶幸着自己眼鏡沒被摔碎的詹姆,就被好友潑了盆冷水,灰色星球瘋狂眨動着,
“可别忘了,也是她害的咱們隻能一動不動地待在這兒!”
直到那抹溫暖的顔色,被郵局遮擋得再也望不見一點,詹姆才繼續和兄弟擠眉弄眼。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晚宴,說真的,也就每年這時候的布置還有點意思——”
“你是想聽那支樂隊又能玩出什麼新花樣吧?”
詹姆緊閉了兩下眼睛,大大方方承認了。
格蘭芬多們一向坦蕩,“當然了!别告訴我你不想?為了這次的演出,她們可是下了血本的,連那條勢利的老毒蛇都出了點血——”
詹姆正打算解讀兄弟的表情,卻被此時逆着人群走來的短發女人打斷了。
西裡斯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是今年的麻瓜研究學教授瑪蒂爾達·古德。
他也跟着詹姆選修了這門課,不隻是為了氣他高貴的母親,跟腐朽的家族劃清界限,更是想跟好兄弟同進同出。
要不他都想象不到,多出那麼些課來,該有多難熬。
但不想跟兄弟分開是一回事,西裡斯可知道詹姆是為什麼選的這門課。
“是為了特納吧?你想要更了解她?”
詹姆剛拿到空白課表,就迫不及待填上M開頭的單詞,“對啊,而且麻瓜們制造出來的東西還挺好玩的——”
“就拿來咱們這裡的留聲機來說吧,不是老舊到轉盤死活不動,就是那個針把唱片劃壞,連費爾班克改造得都比它先進。”
現實裡好兄弟快要擠成一團的五官,總算讓西裡斯注意到,險些被他忽略的女人。
穿着純色長外套的年輕教授,步履匆匆的走出風雅牌服裝店。
她手裡提着個灰蒙蒙的包裹,看上去也和之前到訪過這家店鋪的女巫們一樣,采購到了心儀的商品。
但她臉上卻看不出一點喜悅的神情,大概是在外也要保持嚴謹的形象?
“今年應該不會再搞出什麼亂子了吧?”
詹姆沖女人離開的方向努努嘴,從他們入學的那年開始,先是變羊又是投湖的,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灰色星球收回看向女人的目光,他的好兄弟已經發散到下一個話題,“他們不會也去了那家店吧?哼,想也知道不可能——”
詹姆回想起那隻手收回魔杖時,除了一個花花綠綠的糖盒,什麼都沒拎。
“就算把女孩約出來又怎麼樣呢?還不是連吃飯都要人家請客!”
西裡斯或許猜不出完整的咒罵,但憑他對詹姆的了解,能讓他露出這麼憤恨的神情,一定是鼻涕精。
“你就那麼喜歡她?可是她把咱們釘在這兒的!”
“那我不是也把她手帕打掉了嗎?”
詹姆努力擡着下巴,雖然隻上揚了半寸不到,他試圖讓兄弟瞥見埋在雪裡的那條帕子。
“而且她口是心非,看看咱們腦袋上的汗就知道了——”
灰色星球徹底敗給了他,西裡斯無奈的眯了眯眼,“還是趕緊想想怎麼解咒離開這兒吧!”
“那也簡單,跟大塊頭求救——”
詹姆挑眉望向背對着他們的厚實身影,“不過那就太遜了!你真甘心就這麼被他押着去禮堂?一定還有别的辦法!”
恪盡職守的獵場看守,聽見冰面上的響動,還以為有調皮的學生又返回來。
他連忙查看四周,蜜豆般的眼珠轉了又轉,最終卻不得不承認,隻是風刮的聲音大了點。
明媚的手帕被寒風吹拂,如同錯季生長出的稻穗般鮮活而頑強。帕角随着風向,騰飛起自由的弧度。
卻被隻突然出現的手撿起,巾帕也随着手主人的動作,‘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