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東西?”
一通狂奔回了格蘭芬多塔樓,讓這頂黑色的鳥窩更淩亂了。
還不等西裡斯回應,詹姆就大喇喇的自問自答:“管他呢,什麼都沒有明天的比賽重要!”
熟門熟路扯下頭頂的隐形衣,詹姆總算解放了雙手,将那堆稀奇古怪的惡作劇産品和掃帚護理工具箱,一股腦兒丢在床上。
還嫌不夠似的,他又把校袍甩在支撐的床柱上。
不同于萊姆斯有條理的收拾,彼得雖然也把衣服團成一團扔進衣櫃裡,但至少面上看不出來淩亂。
與之相對的,兩張帷柱床上淩亂的一團,而且照這架勢,還有望更糟。
“今年斯萊特林隊伍換上了兩個新人,其中一個還是你的熟人呢!西裡斯!”
詹姆将鞋子踢到床柱邊,就聽見耳邊傳來兄弟懶散的回應,“我那個沒主見的乖弟弟嗎?你太看得起他了——也就我偉大的母親把他當成寶!”
西裡斯把松垮的領帶徹底扯開,丢在了枕頭邊,“天知道暑假我是怎麼挨過來的,她天天都要念叨幾遍,她最聽話的小兒子有多上進,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還好我被煩得受不了的時候,你給我寄信,解救了我——謝了兄弟!”
“跟我還說這個?”
詹姆換下了那條快被貓咬穿的褲子,生硬的轉移話題,“另一個追球手好像是女孩,诶,咱們的找球手不會又想耍威風、找罵了吧?”
“如果他要敢讓咱們第一場就輸給斯萊特林,我保證他這一學年,不,是未來的四年都别想好過了!”
詹姆咬牙切齒地把脫下來的襯衣揉成了一團,撇在床上,就聽到西裡斯說道:
“他待不了四年,你忘了他比咱們大一級,”
灰色星球動了動,西裡斯用輕松的口氣提議道,“怎麼樣?最後一年來個找球手當當?”
要不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就是西裡斯呢!
“可以啊!總得讓我抓一次金色飛賊吧!”
詹姆在腦子裡已經構想出了自己身披金紅色戰袍、跨坐在最新款的掃帚上、高舉着飛賊——在衆人的呐喊歡呼聲裡,他會把掌心裡那顆不安分的圓球送給特納。
幾乎隻是想到她,刻進他記憶裡的畫面就自己跳出來:
暖意融融的午後,碎金灑落的琥珀酒裡倒映着撲棱抖動的金色飛賊,柔亮細軟的蜜棕色發絲随風飄動、以及對待朋友時毫不設防的笑臉……
像是被施了永久粘貼咒似的,怎麼趕也趕不走。
嘶——可真難搞,就跟特納一樣。
西裡斯看着好友一會兒擠眉弄眼的甩頭,一會兒又試圖把‘領帶’扯得更松垮。
一時間忙個不停的男生,都忘了他早就換好了睡衣,還抽空蹦出幾個抱怨的單詞,可面上卻一點都瞧不出來是真抗拒的樣子。
并不是每個人都像西裡斯一樣了解詹姆,知道他并不是在擔憂明天的比賽。
“就算真,嗯真的輸給了斯萊特林……咱們也還有機會,隻要赫奇帕奇敗給拉文克勞就行了。”
彼得本意是想讓詹姆别那麼焦慮,畢竟他們兩個人的實力有目共睹。
實在用不着頭發都炸起來吧?本來就蓬亂的像鳥窩一樣黑發,這會更像了。
安慰的話語卻被人斬釘截鐵的否定,“你不能指望别人手下留情,我們得靠自己扭轉局面,”
詹姆覺得胸前涼嗖嗖的,低頭看了一眼大敞的胸口,前兩顆扣子搖搖欲墜地挂在衣領上。
怪不得摸了一圈沒找着領帶,他掩飾般的提高了些音量,“而且亨特的實力确實要強過史密斯!”
想到他人生中的一場正式球賽,就因為他們偉大的找球手以失敗告終。
詹姆煩躁的把櫃門用腳踢上,“也就是他早生了一年,不然哪有他的份!”
刁鑽的力道把快要掉落的衣物們,攔在了櫃子裡。
至于再打開衣櫃的時候,會不會一股腦兒湧出來,詹姆根本就不在意,那是以後的事。
但現在,别想讓他規規矩矩的疊起來。
臨出門時,給套在身上的襯衣、外袍們施個咒語,已經是他對這一天會打照面的人,最大的尊重了。
要像那些裝模作樣的斯萊特林們,每天多花那麼長時間收拾自己,他可學不來。
先前被一堆衣物遮住的禮物盒,總算重見天日,還不等床鋪的主人有所動作,就被西裡斯一把撈起。
兩腿着地的扶手椅,發出道沉悶的抗議聲,伴随着元兇的善意調侃,“這是什麼?禮物嗎?誰給你的?”
“暗戀你的姑娘?”灰色星球玩味的動了動,“不會是特納吧?”
即使理智告訴詹姆這根本就不可能,也不妨礙他嘴角翹起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他步子格外輕快,走到好兄弟身邊,親手扯了下禮盒上的細帶。
最開始,他還有耐心的沿着折痕打開,後來幹脆三兩下撕開了包裝紙。
掀開盒蓋後看見的東西,卻無情的打破了詹姆的幻想。
不是表白心意用的巧克力,也不是誰親手織的圍巾、手套什麼的。
“送錯了吧?這麼女孩的東西?”
詹姆都沒把那雙晃眼的舞鞋拿出來,就連盒子一起,嫌棄地丢在寫字台上。
“這肯定是惡作劇!”
被打斷後就一直沒再開口的彼得,難得這麼肯定。
彼得也跟在他們身後觀摩兩年了,雖然沒有一次真的參與進去,但也算是對各種惡作劇套路了如指掌。
“不過,要送也該送那個女學生會長才對?萬聖節晚宴那天,她跳得停都停不下來——”
鏡片後的濃郁眼珠眯了眯,詹姆又伸向被甩到桌角的盒子。
他用食指提起了系帶,轉身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西裡斯語氣裡是罕見的嚴肅,“你最好還是别拿它太久,詹姆。”
還想把紅舞鞋拎到兄弟面前的詹姆,聽到這話,直接把那雙看起來就相當詭異的‘禮物’,扔回了盒子。
“你是懷疑這上邊有惡咒?”
“不止,我以為是詛咒。”
西裡斯拿魔杖對準了那隻禮盒,把目前知道的檢測性咒語全都用上了,杖尖藍光、橙光,甚至少見的紫光都相繼往外冒。
但最終都會停在無害的白光上,這表明它就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芭蕾舞鞋。
“看這縫線好像還是麻瓜制造,除了顔色瘆人一點,别的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這就是麻瓜們的審美嗎?哪怕稍微往上來點金色都沒那麼醜——”
詹姆嫌棄的把盒蓋扣上,似乎再多看一眼,都會加深他的眼鏡度數。
“送這玩意的人腦子是進水了嗎?是認為咱們中有誰會跳芭蕾舞嗎?”
“還是單純惡心人?”
詹姆把掉在地上的絲帶,也抛到了桌子上,“這種惡作劇也太低級了!我五歲就不玩了!”
一直安靜的在聽朋友們讨論的萊姆斯提醒道:“保險起見,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最好還是把它扔進垃圾箱裡。”
詹姆痛快的應了聲,他們四個裡可沒有誰,有收集女孩東西的癖好。
見他們都采納了自己的意見,萊姆斯唇邊的笑意更真切了,“離禮堂供應早餐的時間,還有不到四個小時了,等整理完自己,大家就上/床休息吧?”
“沒事,魔法史還能再接着補覺——”
詹姆打了個哈欠,手上卻不閑着,将他們這一趟去霍格莫德村淘來的戰果,一樣樣碼進抽屜裡。
這回倒是相當有條理,可見他不是做不到。
“你記反了吧?第一堂早課是變形術!”西裡斯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哀嚎。
原本還強撐着的小獅子,這下再也打不起精神。
詹姆把自己摔進了床鋪裡,金紅色的床幔穗子都震得抖落了下。
萬籁俱寂的深夜也不消停的知名宿舍,總算恢複了該有的甯靜。
懶洋洋的日光公平的照射在撞色隊服上,但那也隻能算得上溫和。被迅疾的寒風一刮,聊勝于無的光束便徹底繳械。
冷風似乎都能穿透,疊加了好幾層保暖咒的隊服直達皮膚。
但這對于身經百戰的隊員們已經算得上不錯了,至少他們沒遇上極端的雨雪天氣,不然新換上的掃帚可就要遭殃了。
尖細的哨聲拉響了屬于這一學年,第一場魁地奇比賽的序章。
不用扯着嗓門商量,默契非常的異姓兄弟隻需要一個眼神,就瞬間領會了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