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埃拉納的名字後,她就沒再繼續折騰這封信,
“這人是什麼時候擱在我書裡的?我都沒發現,就算是不敢當面給艾拉,也用不着這樣吧?萬一咱們一直沒發現,那不是白費了?”
瑞琪兒也從包裡拿出了幾封平平整整的信件,“這是咱們學院的男生要我幫忙轉交給艾拉,現在看來受人所托的不止我一個——”
“其實也有四五個外院的,讓我把它們拿給艾拉,”
一直默不作聲的金發姑娘也掏出來一沓信封,“他們說本來想親自給的,但總是見不到艾拉,又不知道進來的辦法,就隻能在木桶前堵人……”
無緣無故被當成了信使的特琳薩,臉上是遮不住的驕傲,“算他們有眼光,我敢說全霍格沃茨沒有一個姑娘能超過埃拉納的,無論哪方面!”
“我們艾拉這麼優秀,要沒人惦記,那才不正常呢!”
“在說我什麼呢?”
閉合的門被人從外拉開,睥睨領地的鹦鹉難得撲騰着翅膀迎接主人。
實在是因為最近幾天,女孩總是往外跑,喂食的活就交給了其餘幾位姑娘。
關鍵她們掌握不好食量,不是多到兩天它都消化不完,就是根本不夠吃。
再這樣下去,隻有兩種可能——胖成那隻死耗子,或者告别這個美麗的世界。
希望它的主人看到自己的‘熱情’,能記得常回來看看它。
但很可惜,它的期望注定是要落空了。
埃拉納可沒有功夫去關注一反常态的鳥,她快被她們湧上來的好奇心淹沒了。
“快跟我們說說怎麼樣了,查出來沒有?到底是什麼原因啊?”
“揪出來兇手沒有?真有人在飲料裡下毒嗎?真個人真該千刀萬剮,怎麼能有這麼惡毒的人呢!”
“阿沙西娅她們怎麼樣了?一定還有救的吧——不會,不會……對吧?”
埃拉納被幾人簇擁着,耳邊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話,“小姐們,也得先讓我喘口氣啊。”
“兩位院長從兩片碎玻璃上提取出的樣本裡,除了斯沃特本人的唾液,還發現了紫黑色的角狀生物。”
“教授們翻閱了大量資料,鄧布利多校長還把校長室裡幾個世紀的藏書都貢獻了出來——”
“最後在一本亞述古籍裡發現了其中的一種疾病,和中招的學生們症狀相似的病症——麥角菌中毒。”
看出了她們眼裡的迷茫,埃拉納也沒準備賣關子,“簡單來說,就是麥類和作物産生了病變,麥穗根系上滋生出的一種魔菌。但可以肯定,它不是魔法界的産物,甚至現在連麻瓜的農場裡都很少見了……”
“我可以作證,我家的農場可從沒出現過這玩意兒!”
特琳薩信誓旦旦的說道,“肯定是誰故意帶進城堡裡的,要害我們得上這個麥角菌!”
“染上了這種病,最先攻擊的就是腳部神經,由軀幹傳遞到雙手再到腦袋……”
埃拉納繃緊了唇角,“不及時幹預、任由病菌發展的話,嚴重的會讓人喪命——不過好在,發現的還不算太遲。”
她們剛提上去的心,聽到埃拉納的話稍微放下了些。
瑞琪兒給好友倒了杯清水,在沒調查出罪魁禍首之前,她們隻能暫時喝這個。
那些不同口味的飲料,天然的利于下毒。
即使加了料的水,湊近聞會有一種酸澀感。但不是嗅覺靈敏的人往往很難察覺到,更不要說處在放松用餐時候的學生了。
“那找出來兇手是誰了嗎?是誰把那個病菌帶進來的?”
“目前還沒有,近百隻家養小精靈要一個個篩查他們身上,有沒有被用過奪魂咒的迹象,這不是件輕松的事。”
“而且也不能确定,這幾次兇手利用的都是同一隻小精靈,還需要些時間。”
埃拉納寬慰的看向面前的姑娘們,“教授們也在努力配置解藥,我相信阿沙西娅他們很快就會醒來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真希望早點把兇手揪出來!”特琳薩推眼鏡時,發現手被占用了,“剛好你回來了艾拉,喏,這給你——”
“這麼巧我也有一個,不過,”
埃拉納接過那封香味撲鼻的信,另一隻手卻斜遞向右手邊的姑娘。
“給我的?”
瑞琪兒一頭霧水的放到眼前,緊接着跟交換似的,将幾封平整的信交到埃拉納手裡。
比起手裡情書越摞越高的埃拉納,顯然捧着個信封研究的瑞琪兒,更能激起大夥的好奇心。
畢竟在這之前,可沒有半點苗頭。
“我從溫室回來的路上碰到了艾博,他有些吞吞吐吐的,問他什麼也不說……”
埃拉納想起他糾結得滿頭大汗的樣子,就忍不住輕笑,“直到我推開通向右側的木門,腳都邁進去了,他才叫住了我——”
事實上是高聲喊出來的,她覺得耳膜都要被洞穿了。
“雙手把它遞給我,拜托我交給你。”
“好啊,瑞琪兒!你們是什麼時候?”
萬事通小姐笑得像隻餍足的貓,搖晃着瑞琪兒的手臂,“還瞞得密不透風的,是不是不拿我們當朋友——”
“艾博也真是的,多少男生想要偶遇埃拉納都沒這個機會,看得出來他對瑞琪兒的心是真的很堅定了!”
被善意揶揄的姑娘一張臉紅撲撲的,像顆半熟的蘋果,“别亂想了,沒什麼的……我們,我們就是普通的同學關系!”
“哦~”
“就隻是這樣嗎?”
“他可是對艾拉視而不見,還讓她做貓頭鷹的人啊——”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利諾比利清了清嗓子,“咳咳,一切都還要從一張照片說起……”
高馬尾姑娘越過地上橫放的手提箱,朝着瑞琪兒的書桌走去。
被闖入領地的小獾紅着臉趕去阻止,可她怎麼能比得過找球手的敏捷呢?
“你們仔細看,這張照片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三個女孩湊近去看那幅相框,“有莉莉,潘多拉……咦還有那倆搗亂分子,波特和布萊克也在——”
特琳薩嫌棄的别開眼,“這是選修麻瓜研究課的人的合照吧?”
此時被擋在外圍的瑞琪兒,蹦蹦跳跳的還想要搶回去,但注定無濟于事。
“給你們提個醒吧,好好盯緊了艾博,從上到下觀察他,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
利諾比利見那三雙風格迥異的眼睛,眨着同樣的迷茫,再次縮小範圍,“看他外套胸口的地方,口袋巾!”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塊疊起來的——等等!這是?”
“西芙!”
“居然是西芙!”
肉乎乎的金狐倉鼠不安分的探出頭,兩隻鼠爪扒着衣袋邊,一雙圓潤的黑豆眼甚至對上了鏡頭。
“天呐,這也太可愛啦!”
“是誰想出來的呀?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瑞琪兒把徹底紅透的臉頰埋在手心裡,又被粗粝的材質硌到,擡起來才發現剛才貼在了那封信上。
這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偏偏耳邊還傳來她們的笑聲。
“他那天找我借手帕,但我的那條也被用來擦沾到的泥了。哦,那天古德教授把麻瓜界的作物拿來教室,要我們把它們跟魔法植物作對比——”
“當時大家都等在那兒,回宿舍取的話,一來一去的太浪費時間……”
“西芙又剛好在玩我的袖子,我就把它放到他衣袋裡了……嗯,就是這樣。”
四位姑娘将瑞琪兒圍在正中間,“我們西芙可是你們愛情的見證呢!必須得給它雙份小零食才行!”
“這樣也挺好,大家都是赫奇帕奇,肯定有共同語言!而且,要是他欺負你,我們也能及時幫你出頭!”
“我還沒,還沒準備答應……”
微弱的反駁聲被淹沒在朋友們的調笑裡,再加上瑞琪兒羞紅的臉蛋,更沒什麼說服力了。
“艾拉呢?這麼厚的一摞信裡面,就沒有一個稍微在意點的嗎?”
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癢意,瑞琪兒低頭看過去,發現是那些信的封皮在無意識的蹭磨,她決定給自己拖進來個‘戰友’。
“對呀艾拉!我跟你說啊,别想這麼輕易就混過去——”
特琳薩把她握的杯子從手裡抽出,鏡片後的眼睛裡是難得的嚴肅,
“聽着,我們必須得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不是所有男生都可以通過我們嚴格的篩選和測試的!”
“我?我沒什麼想法啊!”
埃拉納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而且什麼時候有的那些測試?我怎麼不知道的——”
“嗯就在剛才!審查方式嘛還不太完善……”
“起碼想要追求你的人,得走到你面前來,把心意親手交給你,再當面告白!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還想能得到回應——怎麼可能嘛!诶呀!這不是重點!”
萬事通小姐強行扭回了思緒,“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想法,這不是在開玩笑!認真點!”
盈滿笑意的琥珀酒眨了眨,“我剛才說的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啊,絕對沒有糊弄你們——”
“我不覺得我對某個人嗯,某個男生有特殊的想法——硬要說喜歡誰……”
清亮悅耳的嗓音傳遍了整間宿舍,“我最喜歡你們啊!”
“艾拉!你不要轉移話題!”
幾個姑娘對視一眼,都想要動用武力手段制裁她了,但誰讓她的魔咒水平要比她們高出一大截。
憑她們可控制不住這隻含糊其辭的小刺猬。
“談戀愛有什麼好的?還是談學習吧!”
埃拉納将手裡滿滿當當的信件放到桌角,“愛情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哪有知識來的實在啊——”
“知識掌握了,就會永遠屬于我們自己,誰也剝奪不了。”
“這可比愛情裡會有的欺騙和背叛要好太多了,更加不會浪費我的精力。付出多少就會得到多少回報,是能讓我心安理得的公平。”
埃拉納覺得有些渴,握着貝母手柄輕揮了下,清水瞬間填滿了空蕩的茶杯。
她低頭抿了幾口水後繼續說道,“就像現在,難道還指望某個‘王子’突然出現來拯救你,在你快要渴死的時候,施舍一點清泉如水嗎?”
“把過多的期待交到别人手裡,就給了他傷害你的權利。”
“說得再嚴重點,魔杖抵到你喉嚨了,所謂的感情可幫不了你,它隻會影響你念咒語的速度!”
望着這雙琥珀酒裡的真誠,幾個姑娘面面相觑,她們這回确定了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艾拉你……”
特琳薩對上一張和剛才那番話可以說毫無關系的嬌弱面龐,硬擠出來個單詞,“好極了。”
“就這樣下去吧,我們就不用擔心你被誰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