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祝珏守聽到了幾陣鳴笛聲,對方似乎正在往這邊趕來。
“……”
祝珏守和梁池對視上,兩人眼神交流——
他瞪着眼:怎麼辦小池?
梁池笑着伸出手,學他不出聲:給我,小祝哥。
祝珏守把手機遞給他,微燙的指尖劃過掌心,有些發癢,他忍不住縮了下指節。
“有事嗎表哥?”梁池不動聲色地抹黑自家人,淡淡說着,“你剛才對小祝哥有些太兇了,吓到他怎麼辦。”
還沒說話的裴矩:……
根本沒被吓到的祝珏守:?
被這麼打岔一瞬,裴矩沒火也起了一頭火:“你小子,我剛又聽說你去醫院拿了抑制劑,上次醫生說了,要少用,你還嫌帶來的副作用不夠多嗎?”
梁池靜靜地拿着手機,嘴角還挂着一抹笑意,卻有種風雨欲來之感。
祝珏守雖不知梁池何時打的抑制劑,但直覺接下來的話題不适合他這個外人來聽,他果斷起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料剛起身,梁池便伸手扣住他,擡頭望來,無聲地說:别走。
祝珏守愣了下,他體型并不瘦弱,可以說得上比例甚佳,饒是如此,梁池握住他的手腕,還會多出幾指。
他不免驚愕一瞬,下意識掙了一下沒掙開,便由着梁池來了。
肌膚相貼之際,甚至能感到alpha指腹上薄繭帶來的酥麻之感。
梁池眼神微暗,靠着沙發有些懶散地回道:“不就是聞不到信息素?易感期不用抑制劑用什麼?”
“什麼叫不就是聞不到信息素?!你之前頭疼得都快——”
“表哥,”梁池看了眼祝珏守打斷,“我就算不用抑制劑,也不會找omega的。”
裴矩哽住了,沉默數秒,又說:“那你怎麼辦,每次症狀都更嚴重,難不成依靠抑制劑一輩子麼。”
梁池笑了下:“也不是不行。”
不過他情況緩和許多,往常打完抑制劑都會劇烈頭痛,不知為什麼,這次過後并沒有特别嚴重。
“你!唉……”裴矩說出來最終目的,“你有時間可以回家一下,萬一呢萬一這次看對眼了呢?”
梁池愣都沒愣,直接挂斷了電話。
“……”
祝珏守就這麼被拉着聽完了全過程。
這時腕間一松,露出了一圈兒紅痕。
“小祝哥,”梁池看着那處,眉心下壓,輕輕揉了幾下,“抱歉,把你捏紅了。”
“沒事,不疼, ”祝珏守無所謂地看了眼,“它就是容易紅,不用管,話說你……”
梁池擡頭望着他。
祝珏守内心掙紮一瞬,即使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身邊的朋友面臨這種處境,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補全:“你不想回家嗎?就算不去和那些omega見面,和你媽小爸好好溝通一下,不要再給你安排這些也好。”
梁池眨了下眼:“這裡就是我家,準确來說,如果小祝哥願意的話,也是小祝哥的家。”
祝珏守低低笑了下:“這裡也算嗎?”
雖然這裡條件很好價格合适,安保也很不錯,但合租的地方哪裡算家。
似乎是讀懂他的想法,梁池勾着他的手腕,嗓音帶了幾分緊張:“算的。”
“别鬧,房東可不會同意,”祝珏守手動擋上了對方的嘴,“别說這種容易被趕出去的話。”
梁池笃定搖頭:“房東不會這樣。”
“你怎麼知道?”
梁池隻是一味地笃定:“反正…就不會。”
祝珏守一開始并沒理解這話什麼意思,直到對上梁池略帶心虛閃躲的目光時,有個荒謬的念頭湧了上來。
這房子……總不能是梁池的吧??
話說,他當初來這裡的時候,都沒和房東打過照面。
正常情況下,他也要簽租房合同,但梁池并沒有提出來,隻是讓他分攤三分之一的費用,甚至不需要房東同意就能入住合租……
兩人對視良久,祝珏守越想越不對勁。
他猛吸一口氣,後知後覺:“你……”
梁池抵不住他的視線,嘴唇動了動:“小祝哥,其實這裡是我的——”
話沒說完,門外咚咚直響,傳來裴矩的聲音。
“小池,你開門,先把那些抑制劑給我,這幾天不要用,大不了呆在家裡。”
見沒人給他開門,裴矩又給祝珏守發了幾條語音——
“阿祝,我知道你也在,幫我開開門。”
梁池擰起眉頭,意外如此直白,露出這樣反感逃避的情緒。
祝珏守心裡那杆天平變了又變,最終倒向梁池這邊。
“這事另說,你不願意見你表哥先進屋,”他推了把梁池,“我和他談談。”
梁池垂着頭‘嗯’了一聲就進屋了。
祝珏守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把門打開後,便看到裴矩火急火燎地闖進來找人。
“小池呢?”
祝珏守幽幽看了他一眼:“先别說小池,你當初讓我住進來,怎麼沒和我說這是梁池房子。”
裴矩動作一僵。
祝珏守恍惚,不可置信,揪起他領子晃了又晃:“好你個裴二!你真知道!”
“……”裴矩扯了抹笑,“我們兩個什麼交情?我這不是看你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祝珏守取下眼鏡,捏了下眉心,低聲問:“我們兩個的交情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你怎麼能道德綁架小池?”
“誰道德綁架他了 ?”裴矩說,“這寫他名字又不是寫着我的名字,我就和他說了下,沒想到他同意了。”
“就這麼簡單?”祝珏守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多一個人家裡不方便,他圖什麼?”
圖當牛做馬嗎……總不能心懷不軌吧!
裴矩不知想到什麼,也哽了一下:“我哪知道,你可以認為他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