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城以南,臨安中心。
“哥,到底是你的生日宴還是我的相親會?什麼星河傳媒的千金,不熟,你别再瞎牽紅線了!”
“你有這催别人戀愛的工夫,能不能先給我找個嫂子?”
燕欽正要去赴大哥燕西野三十歲的生日宴會,說是宴會,其實也不過是圈内拓展人脈和交情的名利場罷了,他原本不想參加,但礙于大哥的顔面和燕家的聲望,又實在是不得不應酬。
他結束通話,一邊整理着西裝衣袖一邊向外走,結果還沒走出别墅大門,就在台階上看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黑色磨砂質感的折疊信紙,白色的蠟封印章,打開後,裡面是四行燙金正楷小字。
燕欽環視四周,沒見着有可疑的送信人,而且别墅設了保護裝置,沒按鈴是誰給對方開的門?
他納悶地撿起信紙,隻瞥一眼信上内容就變了臉色,不是他多想,這上面印的真的很像某些邪門教派在傳播不正當思想,按常理應該報警。
他試圖走去察看監控,卻發現近十分鐘的監控錄像被抹除了,無法得知這封信是從哪裡放進來的。
就如同靜悄悄的,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着,憑空出現在這裡,而他則是被指定的收信人。
難道是誰的惡作劇?
眼看着時間快要來不及,燕欽也沒空多思考,隻能随手把信紙往口袋裡一塞,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
然而很快,他就覺出了不對勁。
他的跑車送去維修,今天原本約定好由燕西野派司機來接,可都這個時候了,對方居然還沒到。
他想給燕西野打電話,誰知手機此刻卻毫無信号,根本無法對外聯系。
天色漸暗,直到最後一縷晚霞也隐入雲層,周圍環境不知何時已籠罩上了一層朦胧灰霧,嚴重影響視線。
這裡安靜得過分,别說有人經過,竟連一聲蟲鳴鳥叫也聽不到了。
燕欽心底莫名湧起一股不祥預感,他很難不把眼前一幕,和剛才那封突然收到的怪信聯系到一起。
他試探性往前走了幾步,直到望見茫茫霧氣裡,緩慢顯出了一個橢圓形的巨大漩渦。
那漩渦呈現出濃重的黑色,氣息流動,隐約像有什麼叫嚣着即将突破屏障。
如有實質的冰冷罡風撲面而來,陰氣逼人,他隻覺背脊生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下一秒,強烈的吸力禁锢住他的身體,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掙紮一下,就被迅速卷入了漩渦之中。
片刻。
口袋裡的那封信掉落在地,被風吹起一角,露出了背面的四句詩:
【七罪永存,血海長明;
生死無路,斷念絕情;
陰陽相織,萬鬼同聲;
煉獄已開,人間不甯。】
此乃,地獄訣别書。
* * * * * *
燕欽是在一座棚子裡醒過來的。
棚子就是那種随便用遮陽傘和塑料布搭起來的簡易大棚,看起來像是有人在這擺攤販賣蔬果農産品的臨時攤位。
他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土,冷不防被嗆得直咳嗽。
再往外看,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條鄉下土道,路的盡頭似乎通往某座村莊。
村莊的更遠處,是被植被覆蓋的山脈,目測海拔并不算高,卻在并不清晰的霧氣裡,莫名給人一種背脊生寒的壓迫感。
這是哪?
剛才不是還在自家别墅裡等司機來接嗎?
誰把他帶來這的?
哦……對了,是那張奇怪的,印着白色蠟封的信紙。
還有在寂靜無人的林蔭道上,突然出現的空氣漩渦。
他是做噩夢還是中邪,這是正常生活裡應該發生的事嗎?!
燕欽緊張環顧四周,試圖找出什麼破綻來證實,自己的确隻是在參加哥哥生日宴之前不小心睡着了,而現在這個夢應該醒了。
遺憾的是,他并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反而聽到了一陣略顯雜亂的腳步聲。
片刻,陸續從身後走來了一撥人,有男有女,見他在這發呆,便很自然地把他當成是集合點,停住了腳步。
“是新人吧?”走在最前面一個身材黝黑精壯的漢子,仔細觀察了一下燕欽的表情,自信得出結論,“不僅是新人,還是有錢人,啧,這身名牌西裝一看就不便宜。”
他旁邊體型微胖的龅牙男,聞言輕蔑嗤笑一聲:“有錢在這裡有用嗎?該死還是要死,多少錢能買他一條命?”
燕欽倒也不在乎别人如何議論自己,他隻關注重點:“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會死?”
隊伍裡一個穿白大褂,瘦瘦高高的短發女人,聞言瞥了他一眼,仿佛他問的是多麼愚蠢的問題。
她言簡意赅地回答:“這裡是煉獄遊戲,隻有解密通關成功才能活,失敗了當然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