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形勢已經很明顯了,本局的主線任務就是接受秀珍的委托,進山去尋找那些失蹤多日的村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韓玥知道拒絕是無法拒絕的,她隻能要求秀珍,替自己和隊友們将進山所需的衣物和工具準備齊全,将可能出現的風險降到最低。
秀珍的确照做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她帶領村民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搬來那片搭靈棚的空地,有軍大衣、棉襖、登山靴、皮帽子之類禦寒的衣物,也有登山杖、指南針、手電筒、火柴等工具,甚至還有幾把用來防身的尖刀。
“各位救星,我們挨家挨戶也隻能湊到這些,你們自己分一分吧。”她說着又拿出一沓用手絹包着的紙币,“還有,這是定金,等你們回來,我再付剩下的錢。”
事實上沒有人在乎那沓錢,這時候挑些好東西,保證自己生存幾率才是最重要的。
李晨光迅速上前,先搶了看上去最厚實的軍大衣和皮帽子,又拿了一根登山杖和一把刀,将自己完全武裝起來。
韓玥和趙樹傑的動作也不慢,分别占上了兩件較新的棉襖,韓玥還換了一雙恰巧合腳的登山靴。
老玩家經驗豐富,知道怎樣做才對自己有利,剩下幾人見狀略顯慌張,也連忙加入了瓜分道具的隊伍。
青青原本都把一件棉襖拿在手裡了,卻突然被旁邊的杜朗推了一把,棉襖也被扯走了。
她驚訝回頭,見杜朗尴尬一笑,把另一件打滿補丁的舊褂子塞給她。
“不好意思啊青青小姐,我穿不上這件,你的尺碼可能比較合适。”
哪怕是再唯唯諾諾的膽小新人,在感受到因死亡而帶來的競争壓迫感後,也能輕而易舉被激發出人性的自私一面。
很多情況下,弱者恐懼,總慣于去欺淩更弱者。
青青沒說什麼,她看了杜朗一眼,接過了那件舊褂子,輕聲答應着:“好。”
杜朗松了口氣,似乎感到慶幸,慶幸這裡還有比他更軟弱可欺的人。
誰知青青剛要穿上舊褂子,卻見燕欽不知何時來到面前,把自己剛拿到的棉襖遞給了她。
“你穿這件。”
他的棉襖也不算很厚,袖口都破破爛爛了,裡面的棉花也填得不太嚴實,但總比她的褂子好一些。
青青連忙擺手:“不必了燕先生,我可以……”
“我也可以,我這人比較抗凍。”燕欽不由分說把棉襖往她身上一披,順便遞給了她一根登山杖,“拿好,别丢了。”
他沒拿到刀,僅有的三把尖刀,目前在韓玥、趙樹傑和李晨光這三位老玩家手裡。
這樣一來,老玩家掌控局面,就顯得新玩家們更加弱勢了。
李晨光裹着軍大衣,在旁不屑嗤笑:“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演偶像劇,待會兒進山都凍死就老實了。”
青青沒理他,她低頭系着棉襖的扣子,溫柔開口:“燕先生真是個好人啊。”
但在這個遊戲裡,好人通常是活不久的。
這句話是韓玥的心理活動,不過她懶得說出來,隻是平淡将視線轉向一邊,擺出事不關己的态度。
這時聽見青青和燕欽小聲商量:“衣服和工具是有了,但萬一我們在山上耽擱太久,難道要露天睡覺嗎?”
“是啊。”燕欽頓時反應過來,“沒有帳篷一類的東西嗎?爬山可能凍不死人,但如果中途我們睡覺,那是一定會失溫的。”
這話也同樣提醒了趙樹傑,他立刻厲聲質問秀珍:“連帳篷都不準備,你們到底還想不想讓我們幫忙找人?有你們這麼辦事的嗎?”
秀珍被吓了一跳:“我們村的男人上山時也……也沒帶帳篷去啊!”
“所以他們才全都死了!”
“各位别生氣,别生氣。”先前那位被稱作娟姐的中年婦女,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我們婦道人家,是真的不太懂這些,等我再回家找找——你們也都回家找找去!”
她拉着秀珍離開,又忙不疊指揮圍觀的村民,大約十幾分鐘後有人回來,還真讓他們湊出了三頂帳篷。
青青一直觀察着搬運帳篷的村民,她忽然輕扯了下燕欽的衣角,示意他去拿中間那位村民的帳篷收納包。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理論上總要先搶一個過來,至少能先把帳篷的分配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所以燕欽沒猶豫,當即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接過了那隻帳篷收納包。
“謝謝。”
還好,加上裡面的睡袋,重量接近二十斤,不算很沉,應該是個雙人帳篷,他平時也健身,背着這頂帳篷上山是沒什麼問題的。
看得出,韓玥和趙樹傑也研究好了要拿中間這頂,誰知居然被他搶先了,趙樹傑不由得瞥了他一眼。
兩人最終選擇了左邊的帳篷收納包,那頂帳篷一看就很沉,雖說重量沉也代表着帳篷厚實寬敞,但無疑會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負擔。
李晨光拎了拎右邊的帳篷收納包,感覺重量很輕,像是夏天的那種單層露營帳篷,這種帳篷顯然在山上是不太保暖的,他表情極度不爽,随手扔給了杜朗。
“你先背着!”
杜朗敢搶青青的棉襖,卻不敢拒絕李晨光的使喚,畢竟李晨光看上去比他高且壯,手裡還有刀,他擔心自己還沒上山就會挨頓揍,隻能忍氣吞聲同意。
臨行前,秀珍交給每個人一隻小布包,裡面是幹巴巴的面包、紅薯幹和瓶裝井水。
她特意囑咐他們:“一定要盡快回來啊各位,記得山上一旦起風就原地搭帳篷,安全最重要。”
鑒于時間确實緊張,越晚上山就越多一分危險,所以衆人答應着,當即背起行李道具,借由手電筒照亮,按照秀珍指引穿過村後土路,腳步匆匆朝遠處的祿山趕去。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