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暮點點頭，心想估計是助手找不到理由拒絕尤将曳的熱情幫助。她轉向顧之江，問：“那你呢？你又來幹什麼？”

“我——”顧之江這才想起來正事，“我找秦隊長去開會，他本人的通訊器聯絡不上。”

秦知淵眉頭微微皺起：“我沒收到今天有會議的消息。”

“臨時提的，之前據點行動的信息都整合出來了。”顧之江一擺手，警惕地看了眼站在秦知淵身旁的方鶴旻，“會議上再說吧。”

尤将曳放完資料還沒走，站在一旁聽着，此時又想拱火，他的“顧”字剛喊出來，時日暮已經走到門口拉開了門，她及時打斷尤将曳，友好送客：“尤助理，我這裡可不是聊天室，辛苦你送資料，趕緊回去多盯着點實驗數據吧。另外兩位要去開會的，我一道送送你們？”

尤将曳收起笑意，“時姐，你真沒意思。”

秦知淵沖時日暮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等把人都送走以後，時日暮拿起尤将曳送來的資料看了眼，是她讓助手拿去跑身份數據對比的文件，想來清理者也是為了這事開會的。

“顧隊長現在其實算不上反對派，”向日暮忽然說，“杳期出事以後他帶隊了一段時間的進化人，對進化人改觀了不少。他就是太軸，覺得你不願意正式加入研究所可能有問題。我說這些也不是要給他說話，隻是想告訴你，顧之江這個人是可以相信的。”

方鶴旻一挑眉，“多謝。”

時日暮的立場和秦知淵一樣，把方鶴旻當自己人，她随手把文件遞給了方鶴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整理數據，頭也不擡地說：“看了秦隊長上次提交的行動報告，你還和無限交手了，你覺得清理者追捕他的成功率有多大？”

“難的不是殺了他。”方鶴旻翻閱着文件。

“難的是他死之後群衆的情緒安撫工作要怎麼做。”秦知淵調出工作人員整理給他的數據投到懸浮屏上，“據上下城區不完整統計，無限的粉絲占比高達人口數量的五分之一，下城區是重災區。”

秦知淵手指一動又拉出來另一組數據，是上次據點行動中提取到的遇害人類身份信息，研究所把這些被芯腦人抓去做實驗的人類和參與無限線下見面會的人做了身份對比，發現竟有三分之二的受害者去線下見過無限。

無限利用這種方式悄無聲息地把人類扭送到了禁區的據點做實驗，研究所必須切斷他的這個途徑。

“有這份數據還不夠嗎？”B隊的一個先遣隊員說：“人都是怕死的，有這個數據支撐，研究所的底氣就比之前足了，我們這是在阻止他們找死。”

向陽葵一手托腮一手玩着筆，聽完發言，她二指一轉，手上的筆被輕聲放到桌面上，“無限如果死了，我們就要立馬想辦法給沒了精神支柱的人群提供新的依靠，否則高壓之下沒有端口釋放的情緒遲早造成社會動蕩。但現在的研究所隻為了‘生存’，從一開始就強行銷毀所有人工智能、逐漸把一切可能被芯片附着的東西通通殺毒或者銷毀。為了人類的安全，研究所早就把支撐情緒的柱子砸爛了。我知道研究所的首要任務是消滅芯腦人，可我們不能隻考慮這一件事。”

秦知淵看了向陽葵一眼，接過話，“我們一直沒采取強硬措施去殺無限就是因為這個，下城區的黑區潛藏的芯腦人最多，至今沒有派人去圍剿也是考慮到這方面。陽葵說得沒錯，所以我的意見是先把無限的事情放一放，如果他再舉辦線下活動，研究所就立刻追捕。”

顧之江點頭，“我沒意見。之後我會聯系相關負責人做好準備工作，看看怎麼解決。而且我最近巡查的時候注意了一下，現在提供給下城區的娛樂投屏确實太少了。”

“先散會吧。”

秦知淵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時日暮正帶着似木在門口等着。

他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時日暮說：“似木沒來過上城區，想去外面逛逛，先順路過來給你送個東西。”

似木幾步向前，有些膽怯，但還是伸手把攥在手裡的棒棒糖遞給了秦知淵，“禮物！”

“送我的？”秦知淵接過似木遞過來的棒棒糖，包裝很特殊，像是仿照了以前的制作方式，他不太理解，但還是禮貌地道了謝，把棒棒糖揣進了褲兜裡。

似木見秦知淵收下了禮物，他亮起眼睛，像是想沖秦知淵笑，不過他的表情卻沒做出來。

“旻哥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