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秋滿嘴巴張合半天,他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怕猜錯了顯得他驚弓之鳥,因此撒謊道:“想、想親你。”
說完耳朵就是一紅,應秋滿躲藏不得,最終閉眼。
徐漱元笑着看他,偏頭從他泛紅的耳尖吻到他緊閉的雙眼。
“你昨天要我查的人,查到了。”徐漱元輕語,應秋滿聞言立刻睜眼擡頭:“不是說……”
他開口說話,也被徐漱元堵回去。
終于得到喘息,應秋滿偏開頭問:“昨天不是說查不了嗎?”
徐漱元給他理好衣服,有些傲嬌地回答:“偶爾也是可以小顯神通的。”
“我厲不厲害?”徐漱元向他邀功,應秋滿點點頭,又覺得不夠,于是把頭轉過來正對他誇贊:“很厲害。”
徐漱元笑着輕咬他,嘴裡含混地問:“發給你手機上嗎?”
“别!”應秋滿即答,暴露了情緒,被徐漱元察覺到,對方分開一點,視線一刻不移地落在他臉上。
他的一切刻意暴露無遺,然而徐漱元捏着他下巴依舊笑得春風和煦,靜靜等着他解釋。
如果他的猜測正确,這件事和邱緣說的話就變得不安全了,葉禮那邊看起來更不願意跟自己通消息。
這麼看來,倒确實隻有徐漱元可以說了。
“如果你有一個孩子,但是你很不喜歡他……”
應秋滿停頓了一下,好似在思考接下來怎麼說。徐漱元目光一緊,想承諾自己不會那樣,但看着應秋滿的反應有些反常,手上力道加重,把人抱得更緊。
“你把他養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還會去找人暗中監視他嗎?”應秋滿在求證自己内心的答案。
徐漱元凝望着他的眼睛,對于應秋滿說的這個孩子,他知道就是應秋滿自己,但監視這種事很奇怪,正常都不會用監視來表示撫養照顧一個孩子的意思。
他神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正聲告訴應秋滿:“不管喜不喜歡,監視這個行為都不應該是對一個孩子做的。”
應秋滿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沒有表達确切,補充道:“如果、如果是發現他突然有用了呢,會安排人去監管他的動向嗎?”
他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徐漱元目光微動,松開手将他推遠,讓他自己站好,十分嚴肅正經地回答他:“那樣很矛盾,滿滿,如果我不喜歡這個孩子,他再怎麼有用我也不會去管他。”
“同樣,如果我突然覺得這個孩子有用,隻會想盡辦法把他拉到自己眼前,而不是派人監視,既費時又費力,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以徐漱元的思考角度,應秋滿的猜測太過奇怪,甚至說是不成立。
但應秋滿這樣問他,是覺得他也是商人,商人的思維可能會趨同,所以想根據徐漱元的思考,來猜測應康程的真實目的。
徐漱元看出他的疑慮,但他卻一直不開口告訴自己事情的全貌,徐漱元輕輕捧起應秋滿的臉,溫柔地引導他:“滿滿,可以嘗試着,信任我一下嗎?”
嘗試信任他,告訴他一切,讓他有機會能幫助應秋滿。
應秋滿從開口問,就已經是在動搖了,隻不過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的猜測。聽到徐漱元這樣說後,他心裡一塊石頭墜地,砸開一道缺口,名為信任的清泉汩汩流向徐漱元。
“我一直沒見過他,但是昨天去隸禾救葉禮的時候,他反應太快了,我覺得不對勁。”
這個“他”指的就是應康程,從葉禮的求救電話打進來,到應秋滿趕到酒店找到葉禮,這期間左右不過兩個小時,一個見過他的娛樂廳的領班突然又認出了他,很難不懷疑。
應秋滿起初是覺得身邊有人看着他,但同時因為對電子設備的敏感,讓他覺得昨晚的兩通電話打來的時間太過巧合,于是今天他想來問徐漱元的想法。
如果人力監管費時費力,那麼安裝一個監控器,或者是隐形的監控軟件,這樣就隻需要通過監測關鍵詞,在他觸發到關鍵詞後,對面就能立刻做出反應。
應秋滿确實敏感又沒安全感,加上他知曉了自己角色的故事結局,所以對身邊一切的異樣都草木皆兵。
他見徐漱元就那麼看着自己,除了擔憂的神色外沒有他期待的别的反應。長久的沉默,讓他覺得那擔憂的神情,其實是在覺得他太過敏感。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應秋滿不自覺低頭躲避徐漱元的目光。
他有些不自在起來,甚至有些後悔這樣突然沒頭沒腦地告訴徐漱元,告訴他自己可能被别人監控了。
一些焦慮情緒蔓延,逼退信任的清泉。
然而下一秒,徐漱元忽然抱住他,掌心撫在他後腦上,輕輕地安撫他:“敏感不是壞事,你不用害怕,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倒退的泉水停滞,忽而天地倒轉,心湖變了重心方向,盡力傾灌下去,奏出一曲石破天驚的曲調。
應秋滿擡眸看向徐漱元時,眼神裡透着股難以言喻的慌,但他此刻并非覺得難以應對内心的波動與異樣的反應,而是美人魚第一次踏上土壤時那樣欣喜。
“所以你有發現身邊有什麼奇怪的人嗎?”徐漱元透過那雙眼睛傳達的情緒,知道自己得到了應秋滿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