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墨垂眸沉默半晌:“就像你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他已經幹擾我的生活足夠久了。”
待下班之後,陳楚墨先是聯系了周清晖告訴他晚一點回家,正準備坐區内地軌去往X區域,卻在公司門口看到了沈舒安。
見到沈舒安的那刻,陳楚墨第一反應就是停住腳步往後退去,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沈舒安已經看到了他。
“楚墨哥,好久不見。”
沈舒安是男性OMEGA,和陳楚墨從小一起長大,比他小兩歲,兩家父母曾經還玩笑着讓他們兩人定下娃娃親。
沈舒安也正是孫慎口中的“那個人”。
“好久不見,有什麼事嗎?”陳楚墨神情冷冷淡淡,擡手看一眼腕表,“我今晚還有點事情,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若說兩人是發小,陳楚墨的态度也過于冷淡,但沈舒安卻也不惱,他抓住陳楚墨的手臂:“我知道你今天要回去見叔叔,我聽說你準備結婚了,就想過來看看你。”
陳楚墨眼睛微眯,他準備結婚這事雖然已經考慮過好幾年,但真正提出卻是今天,就連周清晖都不知道,沈舒安又是哪裡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我準備結婚了?”
沈舒安握着陳楚墨小臂的手收緊兩分,然而此時滿心疑問的陳楚墨并沒有察覺到。
沈舒安臉上的笑容未變,眼中卻驟起幾分陰霾:“聽說前幾天你一直在和叔叔們吵架,他們最後還是松口了,決定和你好好談談。我想着既然叔叔們都松口了,那你應該也差不多準備好……”
沈舒安的聲音輕而柔和,陳楚墨卻冷聲打斷了他:“沈舒安,于情于理,你都不該多管這件事。”
沈舒安臉上笑容一滞,然而他微垂着頭,陳楚墨看不到他下壓的唇角:“楚墨哥,于情我與你從小一起長大,關心你的人生大事并沒有錯;于理我是你的初戀,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我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嗎?”
沈舒安不提這些話還好,提起這些話,向來溫和有禮的陳楚墨一把甩開他的手:“沈舒安,那個時候我們年紀都還小,對感情懵懂不知,那些因為好奇而牽的手不能算是愛情,這些話你要我說幾遍你才能明白。”
沈舒安眼眶倏地就紅了,不少路人都往這邊看過來,甚至在猶豫要不要給執法局打個預感電話。
“隻是對你來說不算而已,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
陳楚墨不想再聽沈舒安說這些話,他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聽到沈舒安大喊一聲。
“最後一次,求你最後陪我一次,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以前說會陪我過每一個生日,我知道這句話永遠都實現不了了,這次過後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
陳楚墨停住了腳步。
陳楚墨一直都知道家裡人對周清晖的意見那麼大,沈舒安在其中一定對他們說過什麼,畢竟在很久之前他們就提過要他從學府畢業之後就迎娶沈舒安。
然而沈舒安始終是長輩喜歡的人,不是他喜歡的人。
偏巧沈舒安十分偏執,他錯将小時候那些懵懂無知的行為當□□情,将所有無心的話語當做承諾,當初陳楚墨決定和周清晖在一起時,沈舒安就傳出自殺的消息,非逼着他的家人和自己的家人來求他不要和周清晖在一起,甚至還要忍耐着滿心的怨憤去醫院陪他治療心理疾病。
他和周清晖在一起的過程磕磕絆絆,其中很多事情都是沈舒安鬧出來的。
陳楚墨走回來站在沈舒安的面前說道:“礙于長輩之間的交情,我從來沒有向執法局申請過對你的限制令,如果今天之後你再用自殺或者造謠的方式影響我的生活,到時候我會向執法局遞交申請。”
沈舒安鼻頭紅了一片,嗯了一聲:“我以後不會了,隻要你今天陪陪我就好,求你了。”
陳楚墨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他看到沈舒安泛紅的眼眶與鼻尖卻并無任何憐愛之情,隻覺得滿心都是煩悶,他覺得和沈舒安多在一秒都是對周清晖的背叛。
然而沈舒安精神方面一直都不太穩定,前幾年天天鬧着自殺,陳楚墨不想自己與周清晖的感情沾上人命或者血迹,他想給周清晖毫無瑕疵的一份愛意。
沈舒安在B區訂好了飯店和蛋糕,走路大約十分鐘左右。
一路上陳楚墨都很安靜,沈舒安一直在輕聲重複着他們的過去。
本就因為易感期臨近而一直心緒不甯的陳楚墨更是煩躁,他不時打開手機看着屏幕上他和周清晖的合照,隻覺得心底似有一把火正在燃燒。
十一區所有的學校都集中于B區域,雖然占地比較小,但是建築密度比C區低很多,加上今天不是周末,學生們都被限制在學校裡,隻有不多的一些學生走在路上。
陳楚墨跟着沈舒安走了沒幾步,後背漸漸浸出汗水,額邊也是一片滾燙,這種感覺像是因為感冒而發燒了,可沈舒安的背影卻開始搖晃,他身上那股甜膩的味道愈發濃郁。
沈舒安注意到了陳楚墨的異狀,笑着摟住他的腰,将他往不遠處的酒店帶去。
陳楚墨想掙紮,可是他卻被一陣又一陣的高熱抽掉了力氣。
“他應酬喝多了,易感期可能提前,幫我們開一間封閉房吧。”
訓練有素的酒店前台看見陳楚墨雙頰通紅眼神迷離,的确像是喝了酒的樣子,詢問道:“封閉房的話一般都是三天起定,會有專門的通道給二位送去食物,三天後如果需要續訂的話,可以直接在房間内續訂,食物也是可以在房間内自選。”
封閉房其實就是專門給出門在外陷入結合熱回不了家的情侶準備的房間,結合熱消失之後酒店會專門處理逸散的信息素,價格也比普通的标間貴上不少。
陳楚墨意識還算是清醒,可是卻沒辦法發出聲音,手指也在顫抖,隻能靠着沈舒安才能站穩。
他看着酒店前台,想讓他們打預感電話,卻隻能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沈舒安對前台輕笑:“就先開三天吧。”
前台會心一笑:“先生,需要幫忙嗎?”
沈舒安搖頭:“不用,他就隻要我。”
陳楚墨頭腦越發昏沉,卻隻能眼睜睜看着沈舒安将他帶到房間内,将他摔在床上。
“咔哒”一聲,沈舒安取掉了脖頸上的抑制環,身上的甜膩氣味近乎要将陳楚墨淹沒。
沈舒安臉上依舊帶着柔柔的笑意,他輕輕撫摸上陳楚墨的側臉,随後緩緩移到他的心口處,感知着陳楚墨因為信息素刺激而逐漸加快的心髒,聽着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你始終是個ALPHA,而我是個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