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一坐下後拿走了翟秋手中的手機細細看了起來。
“蘭亭,她向你說過她對三性的看法嗎?她對平等和平等女神像又有什麼看法?”
宋清一的聲音很輕,像是重病初愈的病人,就連嘴唇都泛着青白,眼看着馬上都會倒下去。
翟秋見魏銜河的目光落在宋清一的手上,搶先一步說道:“執法局待遇不錯,他身殘志堅。”
魏銜河将疑問吞了回去,抿了抿唇,這才回答宋清一的問題:“蘭亭和大家常見的ALPHA不一樣,她很柔和,也很尊敬其他兩性,但她好像說過信息素是一個很麻煩累贅的東西。至于平等女神像更是沒提過,她不太喜歡工業化産品。”
其中一張照片是魏銜河工作室開業那天照的,宋清一看着人群中靠在牆邊的蘭亭,她很多時候都沒有看鏡頭,唇邊帶着柔和笑意,親近得好似這個場景他曾親眼見過。
宋清一手指輕蹭過蘭亭的笑顔,又問道:“蘭亭有什麼宗教信仰嗎?”
魏銜河不知道信仰和蘭亭的死亡有什麼關系,但還是如實說道:“蘭亭對文化這一塊倒一直都挺有興趣的,但我好像從來沒有注意過她有沒有宗教信仰。”
雖然知道大概率不會得到答案,翟秋最後還是問道:“你聽說過‘白鲸’亦或者‘W’嗎?”
翟秋看到魏銜河搖頭并不意外,她留下聯系方式:“你要是想起什麼别的可以聯系我,後續調查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也可能還會聯系你。”
在兩人離開之前,魏銜河叫住他們:“你們剛才沒說蘭亭是自殺,雖然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細節,但如果蘭亭選擇自殺我并不意外。畢竟你們知道,有天分的藝術家所看到的世界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的,蘭亭身上一直有着對世界的悲憫。”
宋清一腳步一頓,輕聲道:“謝謝。”
魏銜河看着宋清一的背影目露疑惑,這個男性BETA無論是詢問的問題還是辦案的态度都很奇怪,他好像一直在抗拒蘭亭的死亡。
忽而,魏銜河眼睛驟然睜大,他握緊了翟秋的聯系方式連忙跑了出去,幸好宋清一因為斷手的關系走得不快而且目标顯眼,魏銜河很快就追上了他們。
魏銜河雙手撐着膝蓋喘着粗氣,看得出來長期疏于鍛煉。
他斷斷續續說道:“我想起來了,在我還沒來到十一區之前,蘭亭曾有個男性BETA戀人,叫什麼名字我已經記不清了,但聽說都已經準備結婚了,然後就再也沒聽過他們之間的事情。”
翟秋正準備發動車子,見宋清一在聽過魏銜河的話後一直沉默不語,此時還捂着後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翟秋輕拍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宋清一的食指碾過聞迹向來最喜歡觸碰的那片肌膚,喃喃道:“不是每個BETA都有跨越信息素阻礙的耐心……”
對上翟秋不解的目光,宋清一說道:“我們得找到那個BETA。”
……
唐久接到翟秋的電話時正在嘗試進入“白鲸”。
正如沈舒安曾說的,“W”不在所謂的地圖裡,“白鲸”也不在。
唐久找到了白鲸的下載方式,但裡面除了公民号與密碼之外還有一個動态密碼,這個動态密碼會固定發送到某個人手機上。但是一如找不到“W”的蹤迹,唐久也找不到這個動态密碼是從哪裡發送到哪裡,而且動态密碼隻要錯誤一次,該公民号就會被白鲸永久拒絕登入。
而如果從後台進入“白鲸”,就有可能觸發到某些警報裝置,打草驚蛇。
在這進退維谷之際,唐久正煩躁着,接到翟秋的電話自然語氣就不太好:“長話短說。”
翟秋知道唐久正在和“W”較勁:“蘭亭有個前男友,你幫我們查查。”
唐久調出人口系統:“名字性别和年紀。”
翟秋回答:“男性BETA。”
“别的呢。”
“不知道。”
唐久握着鼠标的手一緊:“那你們知道什麼。”
翟秋理直氣壯地應道:“我們什麼都知道還要你做什麼。”
唐久因為“白鲸”本就頭痛,聽到這話差點摔了手機,但良好的涵養還是讓他忍住了這種沖動。
大約十分鐘後,唐久回了電話:“D區域有家書店叫做‘序章’,你們去問問店裡有沒有一個人叫做甯梓杉。”
翟秋和宋清一坐在車裡對視一眼,一同向左邊望去,序章書店就在魏銜河工作室的對面。
翟秋正想挂掉唐久電話,卻聽唐久忽然說道:“你們找的這個人,我好像在死者的手機裡見過。”
不多時,一張照片被發送過來。
翟秋看過之後和宋清一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她問唐久:“法醫和現場現在有什麼結果了嗎?”
“都沒有。隊長直接守在法醫室門口,聶雨深和趙光衢在現場連個玻璃碎片都沒找到。還有你之前要我調查江芷,在非正規報告裡,江芷被診斷有偏執傾向。”
翟秋不解:“你說的是非正規報告是什麼?”
片刻沉默後,唐久應道:“H區域的占蔔店。”
翟秋輕歎一聲,拍拍宋清一的肩膀:“很多事情都這樣,越調查越複雜,走吧。”
兩人又一次下車,向着“序章書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