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邵桉表情微囧,尴尬地笑了笑。
等了半天沒被介紹的趙飛這時卻急了,連忙找存在感。“你怎麼不介紹我?”
孟傾辭瞬間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我知道,你是趙飛。”
“姐姐……你認識我?”趙飛雙手支在身側,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衣服上搓了搓。
“我聽他二哥說過,他那幾個關系好的同學裡有個胖胖的男生,以前和他打架,還把他按着打。”孟傾辭說着一副調侃意味。
葉邵桉聞言不禁轉頭看向趙飛,他們還打過架?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沒聽說過?
“沒有沒有,我們沒打架,鬧着玩的。”趙飛連連擺手,低頭窘迫地撓了撓後腦勺。
“我沒被按着打。”與此同時,話題中的另一位主角說。
孟傾辭一副了然神态偏頭笑睨他一眼,就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别站着了,邊走邊聊吧,你不是一會兒還要趕回江城呢?”
大禮堂建築對面就是一片寬闊的停車場,平常便停着各種往來人士的車輛。
這會兒孟傾辭直往對面去。
葉邵桉正猶豫着要不要跟上二人轉身邁開的腳步。
前方的謝翊忱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不用急着趕回去了。”
孟傾辭忽而訝異地側頭望向他,顯然有些不解他臨時變卦的決定。
“那你還拒絕劉……”她欲意出口的話音一止,随即頓時停下了腳步。
轉眸掠過身後的葉邵桉和趙飛,孟傾辭對他們笑了笑表示:自己姐弟二人先說句話,便拉着慢步落在她身後的謝翊忱往前走了兩步,隔出了一些說話的距離。
“不是我說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二哥的話你也不聽。”
謝翊忱沒有接話,張了張嘴,隻說:“我自己會看着辦的。”
聽見模棱兩可的回複,孟傾辭冷盯着他思忖了一會兒,最終又歎了口氣,“不然你到我和你姐夫的公司去?我們現在正在研究的腦機交互技術有一個睡眠産品項目,正好需要你這專業方面的支持,雖然不如你二哥給的方向對口,但也很不錯。未來說不定還會和你二哥那方面有合作。”
“我知道。我再考慮考慮。”
訴諸理性的建議再次得到他未置可否的态度,孟傾辭無奈抱起臂,低頭默了片刻,又轉而問:“是因為她?”
她的目光輕掠過去,落在了後頭不遠處的女孩身上。
女孩一身法式波西米亞風收腰白裙,一件寬松的黑色皮質外套套在白裙外,追求自由與浪漫的主義中又添了一些冷靜理智的色彩。
人兒微倚在路燈杆子旁,從趙飛口中打聽到了些什麼,默默點了點頭,拿起抱在懷裡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不經意間視線投過來,與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又低頭斂眸看起了手機。
風起時,漫卷長發松飄,拂動耳邊細小的流蘇白羽毛,白裙的荷葉邊也微微擺動,露着一截及到小腿利落的長靴處的漂亮細白。
似嬌似弱,卻是驕傲帶刺且不容摧折的白薔薇。
孟傾辭的話陡然轉了一個彎,謝翊忱卻知道她說的是他今天的行程臨時變動的事,但他沒說話。
隻是有些時候,沉默也是回答。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約好的呢。”孟傾辭意有所指的眸光落到他手裡的外套上。
“姐……”謝翊忱唇齒翕動,剛想回辯先前他沒有回複的問題,就見孟傾辭包容真摯地笑了笑。
“還挺配的。”
這邊的葉邵桉無心在意兩人要聊什麼私事,見孟傾辭拉着謝翊忱走遠借一步說話,她轉頭就也問趙飛:“你們什麼時候打過架?”
她以為他們關系一直很好來着,就算是當初自己把蘋果送給了謝翊忱,趙飛看他們的表情再幽怨,也不妨礙他像沒事人一樣照舊和謝翊忱一起玩耍。
“嗐。”趙飛不以為然,“也不算打架,鬧着玩的。就高一放元旦假那會兒。”
“你們為什麼打架?”
趙飛支吾了一下,“一點小誤會。”
“這麼說你們還真打架了?為什麼?”葉邵桉不達目的不罷休,當即抓住機會追問。
“具體原因忘記了,就記得好像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我們在校外的公園草坪上打的。嗐要不是我媽小題大做,非要找老班告狀,也沒人會知道。”
這事兒真要說起來,當年的趙飛認為自己的沖動還有些葉邵桉的因素。
那會兒平安夜他追着流行給她送了蘋果表白,被她拒絕後,就一直有點嫉恨在心。
雖然謝翊忱沒有表明過自己喜不喜歡她,還明确說過,自己志向遠大,高中才不會和任何人談戀愛,順帶教育過他不要整天就想着談戀愛。
他也覺得兄弟長得帥讨女孩子喜歡不是兄弟的錯,畢竟對兄弟表露好感的又不是隻有她一個,隻要不是兄弟主動挖牆腳,沒有答應,就不是兄弟的鍋。
但是每次隻要兩人同框,他都會忍不住偷偷地暗中觀察,試圖抓到一點蛛絲馬迹。
每到這時,他的臉上就會跟着浮想聯翩的腦子不自控地露出一些古怪的表情。
謝翊忱一開始看見了還會吓一跳,後來久而久之習慣了,就總會變着法地調侃他。
比如,“嚯,你裝關公呢?”“你牙怎麼你了?今天非死不可?”“你中午吃的炒大腸沒洗幹淨也别一直記着了……”
經過周圍人笑聲的渲染,有時會讓頓口無言的他産生一種羞恥和窘迫。
恰逢元旦放假那天,他在回家的路上和謝翊忱因為閑聊一言不合争辯起來了,他就覺得謝翊忱是在故意針對他。
偏偏他的嘴巴不比謝翊忱會說,一直落下風,兩人吵了幾句後,他越來越上火,一激動就狠推了謝翊忱一把。
謝翊忱也不讓着,當即反推了回來,他一惱火就撲了過去,兩個人就在路過的公園的草坪上扭打了幾下。
一開始是體型有優勢的他占了便宜,可是後來謝翊忱翻盤占了上風,制住他,一拳呼到他面前。
“你服不服?”
“服!服了!”
他雖然體格肥壯,但是向來都是乖學生,打架也是第一次,真動起格來反而有點犯怵了,連連求饒,趁謝翊忱收拳松手時一骨碌掙脫束縛從地上爬起,躲到了一邊。
他本以為謝翊忱還要找他算賬,局促地盯着落在一旁的書包想着怎麼趁機搶回來,不料謝翊忱盯着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拎起他的書包就朝他扔了過來。
“怎麼?急着跑回家告狀?”
他接抱住自己的書包,結結巴巴道:“誰告狀……誰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