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準備先去失蹤的幾人家裡去看看。
失蹤的人家中卻半點都看不到異常,甚至是連剛剛進村的時候那點微弱的咒力殘穢也找不到一點。
房間整整齊齊沒有掙紮過的痕迹,就像是屋主人自行出去的一樣。
“失蹤一般發生在什麼時候?”莳花突然問道。
村長回想了一下,說:“除了第一個孩子應該是晚飯時間失蹤的,其餘的人都是半夜不見的。具體時間沒辦法估計,都是第二天沒有看到人才發現人已經不見了的。”
莳花若有所思。
夏油傑看了她一眼:“是有什麼頭緒了嗎?”
莳花回道:“不确定,再看看。”
幾人找了一圈,暫時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于是決定去附近看看,或許能發現什麼也說不定。
村長已經年邁,沒辦法走太遠的路,于是幾人決定問清楚附近的情況後,自己去探索,順便謝絕了村長讓村裡的青壯年帶路的好意。
他們都是普通人,萬一遇到什麼沒法顧及情況,可能給他們帶來緻命的危險,所以他們自己去就好了。
臨行前,村長千萬囑咐,村後林子裡有一處古時候的祭祀用地,已經荒廢很久,但是祖輩口口相傳,那裡很危險,住着吃人的妖怪,一定不能靠近。
“雖然從來沒有人見過誰在那裡出事,但是我們這裡的人已經習慣了繞開那裡,那裡本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遠遠的看上去就感覺陰森森的。”
說着,他自己也遲疑起來。
“不會這次的失蹤案件就和那裡有關吧?”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都多少年沒有出過事了,而且村裡的人也絕對不會往那邊去的,絕對不可能和那裡有關!
“總之,你們千萬不要往那邊去。”
村長最後又囑托了一句,怕外地人不知輕重,最後在村裡出了事。
莳花幾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點頭:“當然。”
這麼危險的地方,當然是……一定要去了!
這一聽就很可疑啦。
*
總監部。
這裡剛剛完成一場例行會議。
衆位長老們矜持地隐匿在障子門後,幽微地燭光将他們努力挺直卻依舊佝偻的身形投映在障子門上。影影綽綽,随着燭光的躍動不斷變換着輪廓形狀。
他們就将自己隐藏在半暗的光線中,肆無忌憚地釋放着自己的欲、望。
像是蒼老師腐朽的身軀裡裝的其實是一群聞到了血腥味的鬣狗,聞到了利益的血腥味,就開始蠢蠢欲動。半透的障子門遮掩住了他們猙獰的表情,如同蓋上了一層遮羞布。
特意拖長的貴族腔調也絲毫沒辦法掩蓋他們的急不可耐,眼神閃爍着算計的光。
争執到正酣處,脖頸都微微前傾,又在讨論告一段落後意識到了些許不妥,微微調整身形,撫平衣擺,仿佛再度變回了高高在上的精緻貴族模樣。
你來我往,争執不休。
終于,新的一輪利益瓜分完畢。
衆人餍足地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下款步離去。
每個障子門後都有一個通道,所有的長老們每次例行會議都得以在黑暗中靜悄悄地來,再悄無聲息地離去。
不照面,不攀談,不知一同與會之人陽光下真正的身份,隻知障子門後所代表的一方勢力。
禦三家,政府,以及,皇家。
即便是在皇權沒落的現代社會,皇家依舊在上流階層占據一席之地。
例行會議結束了,衆人熄滅了蠟燭,在黑暗中緩緩退場。
誰也不知道誰去往了哪裡。
*
一處暗室。
原本安靜的室内忽然響起了機擴啟動的聲響,緊接着是石牆微微抖動、摩擦的聲音。伴随着聲音的持續,牆面裂開了一條縫隙,微弱的燭光從打開的縫隙透了進來。
燭光一明一暗之間,有一個人影從外面閃了進來。
他手裡的燭光映亮了他的面容與着裝——那赫然是剛剛參加會議的長老其中的一位。
此時的他早已沒了剛才那副矜持傲慢的樣子。
他謙卑地走了進來,将手中的燭台放到了暗室之中唯一的桌子上,再恭敬地退了下去。
在離桌子幾步遠的地方,他微微彎腰,輕聲喚道:“香織夫人。”
暗室裡居然還有一個人。
桌面的燭火微微照亮了桌邊一圈,照出了一個女人的輪廓。
女人之前正在看着什麼,全神貫注,饒有興緻。
聽見有人喚她,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微微側過頭,眼睛卻還盯着原來地位置,渾不在意的敷衍招呼道:“啊,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