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電話的夜蛾老師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有些弊病他明白,但他也經常無力于自己的無法改變。
他目前能做到的隻有這些了。
他感到深深的自責,為自己的失職,無法保護學生的周全。
夏油傑正在醫院照顧莳花,他覺得他有責任,任務中什麼沒有做到,還沒有保護好同期。甚至自己趕到戰鬥現場的時候戰鬥已經瀕臨結束,最後由于自己的失誤還放跑了敵人。
對此,莳花隻是認真地看着他,問道:“傑,你又是在小看誰?”
莳花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笑的模樣,放在常年面癱的莳花臉上,真的很難得一見。
夏油傑不由得有些愣怔,好像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莳花的笑。
“我也是可以保護你的。你可以更相信我一點,我會變得更強的。”
夏油傑正在愣神的時候猝不及防聽到了這樣的話,讓他更是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樣說,從小到大他都是在不被理解的環境中獨自承擔所有責任,保護着一無所知的大家。
看傑怔忪地看着她,并未答話,莳花也并不在意,隻是她的話并未說完,就聽見聽她繼續道:
“保護弱者從來不是需要你一個人獨自承擔的責任。而我、悟、硝子、夜蛾老師、高專那麼多人,我們是你的同伴。你不需要背負我們的安危,我們可以并肩前行,你隻需要把後背放心交給我們就好了。”
“任務如果失敗,責任絕對不能單純地歸咎于某一個人身上,那一定是多方的失誤才彙聚最終失敗的結果。何況我們這次任務不是圓滿完成了嗎?”
莳花伸出還能活動的那隻手一件一件地數着:“活着的人已經救出來了,造成村民失蹤的那隻二級咒靈也被你調服了,而真人,”說話地莳花擡起頭來,看向傑:“那是個意外,是總監部的責任。是他們沒有調查清楚,誤判了任務危險程度,讓我們沒有多餘的準備時間,甚至這種危險級别出任務的原本就不該是我們一年級新生。”
“至于我的傷……”莳花神色認真,忽然她的神情軟了下來,不像平時那樣呆呆的,看起來好像更符合她的年紀該有的活潑了:“不要擔心啦,這不是活着呢嘛。”
她在空中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受傷後疲憊的神情都顯得更有精神了一點:“隻要硝子回來我馬上就活蹦亂跳啦~”
傑低頭,久久無法言語。
莳花見他一直不說話,稍微有點心慌:不是吧,不是哭了吧……話說傑是這種類型嗎?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言語,發現還好啊?隻是看傑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感覺有必要說開來,阿這……不至于吧?
她一時間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這個時候傑擡起頭來,莳花瞬間緊張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夏油傑一擡起頭就看見莳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疑惑了一瞬,想明白她可能在擔心什麼之後,瞬間無語。原本小小的細長眼睛,瞬間突破生理極限變成半月眼——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他嫌棄地抱怨着:“你在說什麼啊,悟那個家夥這麼不靠譜,我怎麼可能放心他。”
莳花知道他在說笑,他和悟明明才是早于她們成為朋友的,但她嘴裡配合地吐槽:“就是就是,交給我們就好啦。悟那麼不靠譜。”
說完就看見傑将一杯黑漆漆地東西送到了自己眼前,還散發着難聞的味道,她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傑,身體還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傑不容拒絕的對莳花說道:“喝了。”
莳花抗拒皺眉,但夏油傑一點收回手的意思都沒有。
莳花見實在躲不過去,隻能伸手接過了藥,一口悶了,難喝得面癱臉都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心裡暗暗叫苦,硝子,硝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遠在京都五條宅邸的悟忽然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疑惑地看看外面的太陽,這還沒有入秋啊?即便入秋以老子的體質也不至于生病吧?奇怪。
忽然他又開心起來,那肯定就是傑在想老子啦,他就說,假期這麼長,傑沒有老子絕對會寂寞的,嘿嘿,等這盤遊戲通關就去找自己的同學玩去吧,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于是他裹了裹身上披着的空調薄毯,繼續快樂地打起了遊戲。
*
另一邊,渚玉村莊中。
上野小姐已經妥帖地處理好了這次任務的後續,與官方機構交接了資料,開車踏上了歸途。
車輪碾壓過滿是塵土的鄉間小路,留下一道道清晰的車轍印記。
不遠處的林中有兩人看着離去的車輛,眼神意味不明。
細聽下,兩人正在交談着什麼。
不對,說錯了,應該是一人、一咒靈。
“你怎麼來了?”藍發三股辮率先問道。
這赫然就是與夏油對戰時逃跑的真人,此時又出現在了這個村莊附近。
站在他對面的女人聞言回過頭,額頭上的縫合線在光線下格外醒目,正是香織夫人。
此時的她正漫不經心,笑意盈盈:“當然時來救你的命哦~”
說着,她還裝模作樣地扶着額頭搖了搖:“你們這些孩子還真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