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山玉最怕誰,那一定是二師姐。
初見之時,二師姐一身粉裙,垂髫發髻并未有太多裝飾,隻腦後兩根粉色發帶綁成蝴蝶結,見到誰都是溫溫柔柔笑着,那時山玉太天真,不懂何為人不可貌相。
大師姐不苟言笑,卻是刀子嘴豆腐心,而這位在山玉看來美麗溫婉的二師姐卻是鐵石心腸,說了要看着山玉修煉,那便一直看着,練不好,練不會,就日日夜夜地練,何時練會了,練好了,何時休息。
說要罰山玉,便說一不二,不講情面,莫說三師姐說情,連大師姐的面子也敢直接拂了。
前幾日聖母娘娘受西王母盛邀,帶着大師姐和三師姐前去瑤池赴宴,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殿中隻留了二師姐看着她。
她是趁着二師姐回族中處理事務時偷溜出來的, 這下好了,看來是二師姐回來了。
她硬着頭皮趕忙跑出去,一見到人就笑,“哎呀,二師姐,你怎麼來啦!我可想你啦!”
阿茶跟着出來,拉住險些摔倒的山玉,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仙子。”
“小心些,跑什麼。”二師姐着槿紫色長裙,頸間圍一圈白色毛絨圍領,槿紫色的發帶溫順地垂在腦後。
站在寒冬臘月裡,看上去暖暖和和的,又輕盈不減溫柔。
她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山玉的頭,“不聽話,又亂跑了不是?”
山玉心虛地笑笑,不敢回答。
二師姐又注意到阿茶,微微側過臉看了一眼,恍然道,“你就是,阿茶嗎?”
五百年前阿茶初開靈智之時,第一眼見到的人,便是二師姐,那時她也是像點了點山玉的額頭一半,也點了點她的花瓣,說道,“阿茶,你就是阿茶。”
阿茶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她記了這個名字五百年,也記了這位仙子五百年。
“是我,勞仙子還惦記着。”阿茶回答道。兩人說話間倒讓山玉摸不着頭腦了,阿茶可真是了不起了,先是認識墨旭,這會兒看起來跟二師姐還有交情,不知道下回又要認識哪位大羅神仙了。
二師姐看着俏麗麗站着的阿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自然得認得你。”說罷擡起手,食指一點,再落下,阿茶眉心間就多了朵花钿,正是山茶花的模樣。
“這樣更襯你了。”
山玉看得連連點頭,“想不到二師姐還有這種法術,阿茶這樣更好看了,二師姐您可真是厲害,回頭您也給我點一個。”誇誇阿茶,還不忘對二師姐溜須拍馬。
結果,她竟然看見阿茶對二師姐害羞一笑,低下了頭?
不是,這可是個玉面羅刹,你沖她害羞個什麼?臉紅什麼?
二師姐拍拍還在震驚之餘的山玉,“走了,回去了。”
“這就來了。”山玉回過神,忙不疊就要跟着走,要是大師姐她還能撒個嬌,耍個賴,好歹能跟江離打了招呼再走,可這是二師姐,她哪裡敢打商量。
臨走前匆匆回頭,對着阿茶做了個江離的口型,又指了指山洞的方向。
不是,大姐你看看我啊,喂,别看我師姐啊,我走了,我飛了啊!你看看我啊!
“山玉,你幹嘛呢?”兩人已經越飛越高,阿茶的身影越來越小,山玉聽到二師姐問,立即回過頭,直說沒事。
“沒事就好,對了,回去記得打掃大殿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