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躲開極速墜落的蟲獸屍身,在毒氣中奔襲一小時不帶停歇,身手敏捷,體能強悍,這生命力更是成謎。
孟樂知自從加入機動隊後還沒遇到過這種形态的生物。
“隊長,我看她也沒事,暴露在空氣中那麼久還活着,我們還有必要進去嗎?”
言下之意,近身肉搏我們可能會吃虧。
孟樂知自然也擔心這一點。
可他現在不僅需要确認這人的生死,更想近距離觀察一下她。
“做好準備,不要懈怠,見機行事。”
他囑咐了這一句,便進到飛船内。
和他猜想的一樣,一見到玻璃罩内的舵果花和艙内的設備物資布置,孟樂知就對陳微末的身份确認了一大半。
他自然是知道聯邦内有這樣一批人,暗中接着危險的“采買”任務掙些辛苦錢。而這群人中隻有少數是聯邦人,絕大多數都是聯邦外無親無故又不想淪為難民的其他生物。
“你…”
“你們剛剛追我的時候喊的什麼?什麼機動隊?”兩人同時開口。
“希泊機動隊,我是隊長孟樂知。”
“哦。你等會。”
陳微末低頭在光腦上搜索起來。
還真有這麼個組織——聯邦内最受矚目、戰功赫赫的前線部隊,在最危險的邊境守護無數生命。
隊長孟樂知更是曾在軍校聯賽中脫穎而出的SSS級指揮,畢業後主動選擇最辛苦的前線,被聯邦授予首席上校的特殊軍銜。
陳微末比對着照片,問孟樂知旁邊那人:“你叫什麼?”
“…歐治。”
對上了。
“你們還有别的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嗎?”
她還真不是聯邦内的人,不然不會連希泊機動隊都不知道,毫不掩飾地現搜。
孟樂知異常配合地出示了證件,終于主動問道:“你在毒氣中暴露太久,如不盡早治療,等它蔓延到内髒就不好了。”
“我知道。”
陳微末喉嚨發酸,呼吸比平時急促了些。她抓起老卓給準備的那些藥,通通倒進嘴裡。
“诶?”孟樂知沒攔住。就算都是好藥,也不能這樣混着吃吧?
“我們的飛船上有治療艙,你遭難也有我們的原因,你可以來用。”
“不去。”陳微末想都沒想就拒絕。
她并不知道治療艙是什麼,但若想把她诓走,想都别想。
“欸你這人怎麼那麼沒禮貌啊?士兵的飛船和治療艙尋常人不能進,我們是看你受傷這才讓步的!”歐治沒忍住,他見不得别人對他的長官及偶像這種态度。隊長明明是為她好!
“歐治!”孟樂知嚴厲呵止他,無論如何不能對平民這種态度。他又轉頭安撫陳微末:“你如果不放心,我随身攜帶檢查設備,我可以先幫你檢測,你回到安全的地方也治療。”
陳微末上下打量他,一身熨帖的軍裝,好像也沒地方放東西。
“這個。”孟樂知指了指自己的光腦,他也看出這位對聯邦知之甚少,且防備心極重。但這也正常,盲目信任第一次見面的人往往活不久。
陳微末沒理他,反而擺弄起自己的光腦。
“…軍用光腦和商用的不太一樣,你那個肯定沒有檢測功能。”
“我可以站在距你兩臂之外的地方,不會碰到你。”
“我把武器放在這,也不會對你産生任何威脅。”
孟樂知循序漸進,慢慢勸導。
陳微末強忍不适,動了動喉嚨,把腥氣咽了下去。
她默認了孟樂知的靠近。
孟樂知打開檢測,淡藍色的光覆蓋了對方,身體數據立刻傳輸進孟樂知的光腦中。
他頓時蹙眉。
沒有一項數據是正常的?比正常範圍要低很多。
但内髒掃描結果卻未顯示出哪裡嚴重受損,這不符合常理啊?
“你是哪裡人?”他問道,見陳微末不回答,他又解釋道,“别緊張,隻是我們的健康指标對你來說似乎不适用,我想确認一下,别誤診。”
“讓我看看。”
陳微末終于湊近一點,她隻瞥了一眼那些數字,便說:“沒事,是正常…嘔…”
她話沒說完,吐了孟樂知一身。
那股毒氣帶來的胸悶腦漲瞬間消失,雖然嗓子還是有灼燒感。
“舒服多了…”她扶着孟樂知感歎道,擡眼碰上對方失措的目光。
“…啊…不好意思…我給你擦擦。”
“…沒事。”
孟樂知幾乎是違背着良心吐出這兩個字。但他同時也驚詫于陳微末的體質。
她說數據正常,那就說明她比正常人類所需能量熱量水平要低很多,且消耗也不大,所以行動也必定會更加持久。
“你叫什麼名字?”孟樂知一身污垢,婉拒了陳微末幫自己擦身,接過水來自己沖洗。
“陳微末。”
“剛剛看你挺厲害的,閃避很及時。”
“謝謝,我不想被壓死。”
“…以前,受過訓練?”
“是啊,我曾經是士兵。”
陳微末想,他終于切入正題了。
“但我沒家了,整個星球都炸了。”
“…抱歉。”孟樂知沒想到是這樣。
“孟隊長…還是該叫孟上校?我的飛船不能在這裡久留,所以如果你們沒什麼事的話…”
“…說的也是,我們來也隻是确認你的身體狀況,既然你沒事…”
“孟隊長,”陳微末打斷他,湊過來正對着直視他的眼睛,“走之前,你能把我的數據删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