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也想去試試。”孟樂知還想打個圓場，但陳微末沒領情。

“…你如果想，那走吧。”

等坐到模拟艙的椅子上，這眼熟的感知設備讓陳微末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這不會又是個動腦的活吧？”

“會連接感知，尤其是痛覺，但不會對你的神經有操控。頂多第一次會有頭暈的不适感，你如果還有哪不舒服，及時叫停，我也會跟你一起進場景。”孟樂知幾乎事無巨細，也是怕她這個敏感的腦子一受刺激，又給誰幾巴掌。

雖說是讓陳微末熟悉一下蟲獸，但所有人都帶上了設備。

上次在休斯城是百聞不如一見，這次誰也不想錯過“親眼所見”的機會。

陳微末帶上模拟設備，再一睜眼，險些吐出來。

這種科技對她大腦神經的影響雖然不像孟樂知的控制那般讓她抵觸，但也實在算不上舒服。她站在原地緩了好久才有精力好好觀察周圍場景。

她知道都是假的，可沒想到感知竟如此身臨其境，她都好像聞到了蟲獸粘液的那種臭味。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彎曲、開合，所有動作靈活自如。

“準備好了？”孟樂知一直站在她身旁，但又保持着一臂距離。

“來。”陳微末應道，感覺應該拿個武器，可隻是轉念一想，手裡就出現了那把烏茲刀。

這地方…

“差不多是想什麼來什麼，比較唯心。”孟樂知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給她解釋道，“但蟲獸是系統設定，不受你的意念影響，而且你自身能力也不會因為想象而大幅提升。你的痛覺指數調到了多少？”

“200%。”

孟樂知：…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第一次來，悠着點。”

“來。”

“蟲獸的外骨骼比較硬，普通物理攻擊沒有用，我們駕駛機甲可以用一些其他武器，但是你如果主用刀，那就需要找到它的薄弱點，比如觸角和多節身體的連接處。一會兒會先出現三隻蟲獸，我們不會插手，你自己先試試。”

陳微末全神貫注，慢慢向前走去。

腳下地面微微震動，可視線内一片蒼茫，并沒有任何生物。

忽然，一陣低沉的隆隆聲回蕩在空氣中，大地開始劇烈顫抖，地面開裂，從中翻滾出大量土壤和岩石的混合物，迷了視線，而偶爾的沙礫縫隙中透出幽光。

陳微末身體并未抗拒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隻扒住一塊土石自然下墜。

她不知道碎土幕後有多少深邃又虛空的目光，隻覺得那種無知覺的沉悶仿佛能吞噬一切。

她松開手，隻身掉進地縫中。

希泊五個人站在遠處，遠離亂局。

“她怎麼…還下去了？隊長，要去撈人嗎？”歐治似乎忘了這是模拟訓練，如果得了允許他下一秒就會沖過去救人。

“你太沉浸了，放松點。”戚以軒輕笑，“你看她有一丁點慌亂嗎？”

“畢竟沒打過…”

“她之前也沒打過機甲啊，不還是學成現在能徒手拆機甲的程度？”

孟樂知在旁一言不發，黃沙碎土把戰場蒙上一層陰影，他已經看不到陳微末的身影了。

三個龐大的黑影徹底破土而出，而它們都仰身朝着同一個方向。

“蟲獸的眼睛呢？”歐治眼尖，很快注意到這三隻獸的不同。

他最讨厭蟲獸的眼睛，按照他的形容——一堆混濁物凝結成的扭曲失智的半凝物質，他多看一眼就覺得惡心。

陳微末廢了一連串的“眼睛”後，借力跳到半空，而被徹底激怒的蟲獸也不再潛伏地下，追着她騰空而起。

她直接向下俯沖，以連貫、快準狠的動作砍斷了身體連接處的硬膜狀物，行雲流水地轉到那隻蟲獸尾部，一個轉身跳到另一隻背上，同樣以極快的速度手起刀落，把蟲獸切了片。

哀鳴響徹四野。

但又很快重歸寂靜。

陳微末捂着嘴，朝希泊慢慢走來。

“太難聞了我要吐了…”

歐治已經被這一套動作看傻了眼，他不自覺地幫陳微末順了順背，半天吐出了兩字心聲：“我靠…”

“其實應該還能忍受，你忘了你感知調到了200%？”孟樂知也不知該怎麼評價，隻能好心提醒她這一點。

還從來沒見過這樣打蟲獸的，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種方式？”戚以軒迫不及待發問，可話一出口，她就覺得這問題沒什麼營養。

怎麼做到？有這個實力就能做到。

陳微末還真認真思考起來。

戰鬥對她來說是種本能，在緊急情況迅速判斷，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能力。

“你們做過魚嗎？和削鱗片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