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微末忽然靠近,手指摩挲着那個石頭項鍊:“從在山洞遇到,隊長你的眼睛就總是瞟到它,隊長你好奇啊?”
她聲音很小,可就像是挖得三窟的狡兔,語氣滿是狡黠,還透着些不屑。
“的确,這東西,好像很有意思。”孟樂知也不否認。
“有趣什麼?”
孟樂知看着她不語,靜默片刻,陳微末忽然渾身悸動,猛地揪住孟的衣領。
“你做了什麼?”
仿佛一道電流貫穿全身,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不真實。
陳微末以為是他用精神力勾連了自己的感知,但又不太像,她的抵觸不強,且不是生硬地在她腦子裡說話。
“你看到、或是聽到了什麼?”
“…艾利西亞…是這裡的名字?”陳微末神情有些恍惚。
她在知道這四個字的同時,似乎還感受到…對方一種難以掩飾的雀躍?
這是真的感受嗎?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孟樂知勾起嘴角,果然有用。他拂下陳微末的手:“聯邦的曆史遠遠沒有艾利西亞久遠,可是就精神層面,你不覺得殊途同歸了嗎?”
“…可是你不需要這種介質,不是嗎?你可以直接…”
陳微末說到一半便不說了。
如果有媒介幫忙,他或許可以操控更多的士兵、催眠更多的蟲獸。
力量啊,誰不心動?
“隊長想要嗎?”
“自然是想。”
“去剛剛那裡拿?”
“想和做,還是不一樣的。”
陳微末一時沒明白。
“你也說了,幹預另一個文明的發展就是一種蝴蝶效應,我如果再回到那裡,悄悄拿了石頭就走,然後在聯邦大展身手,别人就會發現,原來這世上還有這種好東西。你說其他人會怎麼做?”
“…所以你今天是?”
“有些想法無法被證實也無法被證僞,但這種猜想總歸是種引導。”孟樂知說得毫無貪念,“聯邦的科技那麼發達,遲早有那麼一天。而且我的精神力…”
他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這麼高風亮節?”陳微末都有點不敢信了,放在眼前的誘惑他說不要就不要?
“我應該是沒你想的那麼急功近利。”
陰陽怪氣也要還回來嗎?
陳微末又側了個身,反正都說開了,她整個人懶散地躺在椅子裡。
愛咋咋地。
“而且我也不是成心瞞你,有關精神力的事你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好奇,但以你這種未知的狀态,你覺得探究是能讓你如願以償,還是把弱點暴露給别人?”孟樂知又說。
“我承認我腦子是有問題,我也查了,按照你們聯邦的标準,我可能都活不長。”陳微末也不難過,什麼活不活的,隻要沒死就活着,“所以有時候我也在想,從前活得好好的,怎麼在你們這就被判成殘障了?我要不要死也死個明白?”
“你想嗎?如果你想,我可以試試,就用這個。”孟樂知指了指那個石頭。
陳微末微微睜大雙眼:“剛見到你就會用了?”
“用精神力感受了一遍,的确奇妙,我也說不清原理。但是剛剛看你并沒有明顯不适,相比聯邦的儀器,這也許是個突破口。”
“…隊長,到底是你好奇還是我好奇啊?”
“一起好奇就沒問題了。”
“…你想試就試吧。”陳微末躺如鹹魚,打算任他擺布。
壞能壞到哪去?比那次測精神力等級還要慘嗎?
可孟樂知再一次擴散感知,比剛剛要強烈很多,陳微末的大腦忽地一片空白。
座椅上的人手無力地垂下,驚慌突然湧上孟樂知心頭。
他連忙将人送進醫療室。
飛船上其他人不是沒注意到這兩人暗戳戳的交流,隻是沒打擾,但見陳微末暈了過去,他們也并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除了主駕駛位的沐風華,剩下幾人趕忙湊過去。
“不是我說,隊長,人家隻是拽了你衣服,你怎麼直接把人家弄暈了?”歐治看着面色慘白的陳微末,很難不為她打抱不平。
“到底怎麼了?這是又勾連她的感知了?”戚以然也凝神質問。
雖然孟樂知跟他們更熟悉,但是平白無故傷人就是不對。
“…我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孟樂知本人更是束手無策。
對于陳微末,似乎所有手段都束手無策,隻能寄希望于她的自愈力,再用治療艙加以輔助。
“現在怎麼辦?等着?”戚以然沒經曆過,還想着用一些别的治療手段。
“隊長!”沐風華也忽然趕過來,難得慌張,“你看下星網,好像是…這算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