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讓心智上更嚴重嗎？”

艾星河神色瞬間衰老了幾分：“我當然知道，但是如果不用那東西，他撐不下去。”

陳微末應該是最了解她在說什麼的人。

“誰做的？”

“…自由科技。”恨是藏不住的，艾星河說完這個名字，旁邊的艾觀簡直在用臉罵人。

好巧。

陳微末瞬間冷靜下來。

“下一場你跟我不是一組吧？等你赢了再說吧。”

她現在不想多說，轉頭就走。

等回到試驗室，她又老老實實讓奎裡昂重新記錄身體各項機能的數據。

相比昨天有了極大的提高。

連奎裡昂都感歎，她真是天選改造人。甚至可惜沒有她從前的數據，不然還能對照一下看有沒有更精進。

雖然陳微末并不需要這種贊美。

命硬是她的天賦，可不是專門為改造而生的。

孟樂知是和戚以軒、沐風華一起回來的，看他神情，應該是知道了路上的事。

“你相信他們說的嗎？”孟樂知問。

“不全信。”

既然能打到這個賽程，又不是自身帶有厲害的義肢，說明不是草包。

陳微末特地打聽了，這兩個人場上用的武器相當罕見，造價不菲。

有錢做武器，沒錢救弟弟？

而且正好又是自由科技。

“那你想怎麼做？”

陳微末說：“這兩天讓伊爾先幫我盯着他們吧，看看能不能發現端倪。我跟他說過了，他已經去了。”

“…他那麼容易就聽你的話？”孟樂知略一遲疑，表情微妙。

“對他來說又不是什麼難事。”

見孟樂知沒說話，陳微末湊近一點，小聲問道：“隊長，改造我，花了多少錢啊？”

“怎麼，要還錢？”

“…當然要還。”陳微末硬着頭皮說，“先從每月工資扣！”

孟樂知唇角微揚，沒說話。

“…是…很多嗎？”

“心算了一下，如果每個月給你留一部分生活用，你可能得給我免費打工一百九十三年零七個月。”

什麼意思？

埋土裡還得給你供地暖，火化了還得淨化空氣？

陳微末突然覺得心髒不太舒服。

“呼吸。”孟樂知好心提醒。

陳微末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表情，但對方這抹似有似無的笑，猶如溫柔刀，刀刀放她的血。

“開玩笑，不會讓你還的。是我要救你，關你什麼事？”孟樂知笑得輕快，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工傷，養你一個不是問題，我有的是錢。”

“隊長你…”她有點想問，持有的财産都合法嗎？

“祖上闊過，父母能幹，本人出息。”孟樂知仿佛讀心一般回答了她的問題。

雖然話是這麼說，陳微末不可能真的就這樣算了。

還是得各算各的。

大不了，她努力賣命。

“以後少那麼豁出去，我要的是戰友，不是敢死隊。”

陳微末：…

三進一的比賽也并不難，另外兩個聽說了陳微末，一上來便聯手攻擊她，但在絕對的實力下，人數不是很重要。

陳微末很快便拿到了決賽入場資格。

艾星河也是。

陳微末也不知道為什麼伊爾很擅長做這種偵查的工作，總之調查得很到位。

艾星河和艾觀住在城裡最偏、最便宜、人最少的西南廢棄樓群，從賽場到他們住的地方走路要兩個小時，但這兩個人絕不花錢坐車，還會在路上撿點能用的。

他們買的食物也都多于兩人份，還總是攜帶藥物回去，但是藥的品類太雜，也很難判斷相應症狀是什麼。

也的确有含緻幻的神經藥物成分。

等他們關起門來，伊爾在外面偷聽動靜，會有隐隐約約的喊叫和碰撞聲。

聽完一大串，陳微末和孟樂知靜靜地盯着伊爾。

“怎麼了？”伊爾摸了摸自己的臉，“兩天沒見，我又英俊了？”

“就這些？”孟樂知反問。

“已經很厲害了好嘛！怎麼還不知足！”

“你一點沒用你的能力？”陳微末也質疑。

伊爾平靜的臉上突然扯起大大的笑：“當然用了。我把他們三個人看了個遍。”

果然。

他不會錯過探聽别人情緒的機會的。

“那個女的總是很難過，弟弟總是很生氣，還有一個…總是很痛，痛得神經已經不正常了。”

“…真的是改造人？”

“是，但是沒你徹底，也就是剛開始的程度，他已經受不了了。”伊爾蹲在陳微末跟前，在她的膝蓋上畫圈，“我進去感受了一下，也就是你的三分之一。”

進去，陳微末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并不是進到屋裡，而是共享了感知。

可他是怎麼做出的比較？

“你…”

“我經常在外面陪你一起，你的痛感，我都知道。”

伊爾微微偏過頭，挑釁地看向孟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