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微末:“…十紮,有點多了吧?”
“還好,你上次不是還喝了三十幾杯?”
上次?陳微末都沒意識到,他說的是在古可星的時候。
現在回想,那次她緊張得很是莫名,她都不知道自己喝了那麼多。
“你喝醉過嗎?”孟樂知問。
“沒有。”酒也不便宜,喝水不好嗎?
“一丁點酒精上頭、意識飄忽也沒有?”
“沒有。”
孟樂知饒有興緻地舀了一勺冰沙,好像還挺高興。
陳微末不管他,自顧自地吃飯。
這确實比在休斯城裡吃到的大部分都好吃。
“各位、各位!”服務員拿了個大喇叭,站在房間中央開嗓,“節日特别活動!喝酒免單!上來十位客人,同時開喝,誰先喝完這十紮辛意,誰今天就能免單!”
“這酒的名字…”好油膩。陳微末在心裡吐槽。
“辛是辛辣的辛,這酒又苦又辣,燒得喉嚨痛。是凱特林以她前男友為靈感創作的。”孟樂知解釋道。
“她前男友人很辣嗎?”
“不是。”孟樂知覺得這個問話形式有點像戚以軒,“是那個男的吃不了辣,而凱特林想弄死他。”
“…”
“我上了,怎麼可能眼睜睜看你一個人免單而我自己掏錢?”孟樂知脫了外套,隻穿一個簡單的黑色衛衣。
他站在一排形狀各異的外邦人中間,顯得眉清目秀。
也沒想到他會對這種活動感興趣啊…
比賽一開始,他端起比自己腦袋還大的酒瓶仰脖往嘴裡倒,瓶裡的水平面急速下降,很快他就喝完了一瓶。
陳微末自己都沒發覺,她看得投入,都忘了呼吸,隻有在拎起下一瓶的時候她才會随着喘一口氣。
到三紮的時候,旁邊已經有人倒地,抱着凳子腿認爹。
凱特林也是個有經驗的,在誰即将要吐的時候,及時放了個盆在他臉前。
陳微末觀察孟樂知的狀态,好像也沒什麼事,節奏很穩,喝酒像喝水一樣自在。
在孟樂知喝到第八紮的時候,他就隻剩下兩個競争選手了,其中一個已經要站不穩了。
他說得對,免單的确可以讓人心神激蕩。
眼見他舉起酒瓶,一滴未落,整間酒館都響起轟鳴的歡呼呐喊。
孟樂知的視線越過人群,落在陳微末身上。
“好小子,好不容易帶人來,你是一分錢不想花啊。”凱特林笑着遞給他一小杯特調的解酒飲料,能壓一壓酒精帶來的不适。
“你要是順手給我也免單了,我剛才應該老老實實和她吃飯呢。”
孟樂知往椅子上一靠,眼神這才透露出點迷離。
“還好吧?”陳微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喝得腦子發懵。這酒的口感喝得一點不快樂。”
“…誰讓你逞強。”
“但是赢了。”孟樂知傻笑,人雖然坐得正,但領口有些歪,“你多笑笑,剛剛笑起來好看。”
“…吃飯吧你。”陳微末卷了一塊肉,塞到他嘴裡。
因為孟樂知赢了比賽,有些人借着酒勁也上來搭話,畢竟這麼大個官兒平時也遇不到。
但更多人還是對陳微末感興趣。
“你真好命啊,遇上個,願意用你的老闆,嗝…”
陳微末默默屏住呼吸,不太想去吸收這個酒嗝。
“會不會說話,她本身就厲害!視頻你沒看啊,在那麼深的水底能全身而退,擱誰誰行?”
“…哎,也有理,是我沒本事…”
“…你别哭啊,不就是扣工資了嘛!少吃一頓零食就補回來了!”
“…”
陳微末沉默地遞上紙巾,她雖然聽得起勁,但也不太知道怎麼參與進去這種對話。
“不是你的問題,最近情勢不好,咱們還是,夾着尾巴做人最好。”
“為什麼?”她終于問了一句。
“邊境管理局那個韶良,你知道嗎?死了,現在管理我們的那群人火氣正大呢。”
“韶良?死了?”陳微末第一反應,那蘇小小呢?
“怎麼死的?!”
“他有個漂亮老婆,剛結婚一天,被路邊腦子不清楚的外邦人摸了好幾把,他上去阻攔,結果被反殺了。那個外邦人是個混不吝,他根本無所謂自己做了什麼。”
“然後呢?”陳微末的語氣沾上些急躁。
“還有什麼然後?那一帶的外邦人都被嚴格審查,送走了好多,好像接下來要全面整改嚴審了。”
“我是說他老婆!”
“哦…那就不知道了。本來嫁了個依靠,結果現在身份更尴尬了,我估摸…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