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樂知裝着客氣了一下:“你們是來調查安全事故?這裡是迪福雷斯特的地盤?”
“…不不不,地盤談不上,我們隻是和這裡的居民達成了合作,他們替我們進行能源開采。”李任還算敏感,對于這種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說辭,他得嚴防死守。
“那巧了,我們來的時候,這裡正好發生意外事故,很多人都輕微醇類中毒,我們緊急處理了一下。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看一下監控。”
果然這位孟上校是會幫着他的前成員說話的。
李任雖然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他可以全權負責現場的處理方式。
現階段他們可不能做理虧的事。
“那…我們就先開始我們的工作了。”李任既沒有因為孟樂知的擔保而不按流程查,也沒有故意挑起争端,他隻需要做他分内的事,其餘的,公司會做的。
陳微末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雙手搭在欄杆上,頭發散亂擋住了表情,在樓上居高臨下看着下面這群人。
但無論他們做什麼,她都沒反應。
孟樂知走上去,發現陳微末隻是站在那裡,眼皮在努力打架。
“你要是不來,我還能和他們打一架。”她輕聲說道。
“動動嘴皮子總比動手要容易。”
“你隻是推遲了,并不是阻止了。我早就和他們撕破臉皮了。”
孟樂知輕笑:“你現在這個狀态,還想打誰?”
陳微末俯身用頭去碰胳膊,聲音透露着些疲憊:“這個基地…今天搞不定了。”
“還想當着人家的面硬搶啊?回去歇會吧。”
李任帶着人視察了兩圈,裝模做樣做了記錄,客客氣氣和孟樂知告别,但并沒有和陳微末說一句話,仿佛她不存在一樣。
這裡的居民清醒之後什麼也不記得,陳微末現在也懶得和他們解釋,和左雲直接離開。
而孟樂知強行跟着她們。
陳微末腦袋昏昏沉沉的,在飛行器上随便找了個杆子把自己挂起來,閉眼晃悠。
孟樂知靠在一旁,沉默地陪着她。
“…你還有事嗎?”陳微末實在忍不下去了,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這次事故,很巧?”
在她們來之前出了事,是提前知道了她們可能的行動軌迹嗎?
“…我是從聯邦獲得的這個地方的消息。”她知道孟樂知的意思,勉強醒個神,支棱起頭來。
“你平時的流程是什麼?專挑迪福雷斯特的保密和不合法經營場所下手,讓他們告無可告?”孟樂知簡單總結了一下,“他們有沒有對你主動發起過攻擊,總不能每次都讓你躲過去吧?”
“…”
那多了。都是她曾經努力瞞過去的,怎麼現在要主動說出來嗎?
孟樂知看她反應,就知道這個套話不用再繼續了:“具體來說,你是從聯邦哪來得到的信息?獨立軍區?”
“據說是一軍區給的。”
“嗯…”孟樂知沉吟,這範圍太廣了,沒辦法确定,“我不知道會不會是我想多了,但是最近…你在外面小心點。和左雲結伴,别總是單獨行動。”
“知道了…”陳微末悶悶道,她忍了很久,還是問出口,“老卓那邊…”
孟樂知身形一滞:“有迪福雷斯特的人去了地下集市,但也僅此而已。”
“…嗯。”
.
孟樂知等陳微末徹底恢複清醒,就自己一個人回聯邦了。
陳微末也要盡早離開,路上還讓左雲把她從來到那裡開始所有的細節都回憶一遍。
“我都看了一遍,發生爆炸是因為它設備老舊外加管控不嚴,沒發現什麼人為痕迹。”左雲信誓旦旦,“我是覺得,迪福雷斯特早就想弄你了,他們就算挖坑,頂多讓你背上一個惡意破壞和競争的罪名,你好歹也是有聯邦正式身份的,各為其主,最後也不會怎麼樣。”
“…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弄死我是輕而易舉,根本不用遵守規則。”
“…這麼說也沒錯…咱們不也是違法亂紀嘛…”左雲把自己說心虛了,有時在一個思考框架下待久了,容易轉不過來彎,“那怎麼辦?你後面那些活還做嗎?”
“當然,就算是火坑也得跳。”
“那你要是跳了,有人撈你嗎?”
“沒有。”
“…”
左雲“啪”得一聲躺在飛行器的地闆上:“那随便吧,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有點啥事咱倆就溜縫跑,總能活命的。”
陳微末有時候挺喜歡她這種珍惜大腦所以不常用的做法的,簡單直接,不給自己平添煩惱。
反正她們無論怎麼防,迪福雷斯特都是要搞死她們的,隻是時間早晚問題。那就在這之前,把迪福雷斯特溫水煮青蛙,斷了他的戰略合作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