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顧上尉理解,我的來曆讓我對這些東西一直很敏感,所以難免多注意一些。”
“當然,同胞遭難,自然要互幫互助。”
石逸晨在後面輕輕清了下嗓子。
他們之間的火藥味太濃了。
他知道陳微末和顧文州之間的那點事,也清楚顧文州對陳微末的恨。可顧文州這麼說,就是直接在說陳微末不是人。
這太冒犯了,完全不像顧文州平時的作風。
陳微末自然也聽懂了,但她無所謂。
她上前邁了一步,湊到顧文州耳邊,以隻有他們能聽到的音量小聲道:“我那些改造照片,是你找人搜羅起來再慫恿哈希發出去的吧?”
她後來也查過,雖然沒什麼直接證據,但她直覺,哈希那個替死鬼身後應該不隻是顧青烈,不然不會風向轉變地那麼突兀。
而關鍵節點就是她和顧文州接觸之後。
“不管是你還是顧青烈,想出這招,你們真是體面啊。”
陳微末笑了起來,眉眼明媚。
很少有人提及她外貌,因為她總是冷冷待人,距離感極強,再加上異常的武力值,所以說這些總給人一種無關痛癢的感覺。可她走在人群中一直是極其亮眼的那一類。
她現在忽然一笑,後面不明真相的士兵覺得有點驚悚。
在這種場合下,她怎麼和上尉說得那麼開心?
隻有顧文州知道她在說什麼。
可人被逼到那份上,也想不起來什麼仁義了,他被推下深淵,滿心隻剩下怨憤和委屈。
“我認為你與其用過去的事來激怒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應對今天。”
“我做了什麼?”陳微末問。
“身為聯邦士兵,屠殺聯邦在外工作的公民,并試圖掩蓋真相,騙過軍區調查,獲取私利。”
陳微末不可置否地輕笑一下:“你們剛剛的調查結果可不是這麼說的。”
“但在你銷毀證據前,就已經有視頻傳到我手裡。”
顧文州給她看了幾秒,是她正在殺人的畫面,角度非常正好,臉也很清晰。
“顧上尉這是特意來蹲我呢。”
“公民對軍方進行求助,這是我們的義務。”
“哦。”陳微末聽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個HO-d432星球,離獨立軍區的第五駐防最近,即便是他們連穿三個蟲洞也要再飛行三小時。那這裡的人為什麼會聯系到你們一軍區、聯系到…你,你們來得還那麼快?”
“消息沒有傳到我這裡,隻不過我的同僚們覺得這事比較嚴重,涉及到别的軍區成員,比較重視,這才叫我們一起過來。至于現在,我站在你面前…”顧文州微微歪頭,壓低聲音,“我隻是想近距離看看,你再次被捕的狼狽樣。”
石逸晨在後面又覺得不對勁了,他向前邁了一步,問陳微末:“你是否承認,屠殺這裡的聯邦公民?”
“我殺了這裡的人。”
…承認了?那麼痛快?
石逸晨懵了一下,随即又說:“那就請跟我們回去進行進一步調查。”
“可我現在不想跟你們走。”
“那就由不得你了。”
顧文州幾乎是頃刻間進了機甲,石逸晨都沒反應過來。
機甲的光刀朝陳微末劈頭蓋臉砸了下去,可卻被她輕巧閃開。
“我沒說不走,隻是現在不行。我也不想跟你們動手,機甲毀壞成本太大,我不好意思。”
她向後翻了幾圈,平靜地對他們說道。
“陳微末!”石逸晨沖她喊道,“并不是直接定罪,你如果有異議,可以和軍區提出!現在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顧文州看了他一眼,今天他好像格外怕自己和陳微末起沖突。
“陳微末拘捕反抗,按照軍區規定,可直接射殺。”
顧文州向空中部隊反應。
“…文州!?”
“你不用再說了,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她多了點仁慈了?”
他們兩個通過單獨的渠道進行溝通,可顧文州明顯不聽勸。
顧文州一發話,上面的艦隊紛紛調射出槍炮,對準陳微末。
炮彈密密麻麻地呼嘯而來,陳微末已經無數次遇到過相同的場景,隻不過正式第一次,她的對面是聯邦士兵。
她随身攜帶的能量盾并不能完全抵消□□理傷害,在廣袤的大地上,她到處閃避,卻又無處可躲。
這個顧文州,真是無所謂他們之間的私仇擺在明面上了,大庭廣衆之下也要幹掉自己。
陳微末身上被切出好幾個不淺的口子,但對于她來說并不嚴重。
在攻擊間歇,她站在被轟炸出的高地上,手伸進空間折疊器裡。
“她是不是要拿什麼東西?”艦隊上有人注意到。
“她還要反抗?”
“她一個人還能反抗什麼?先看看。”
“目标持續抵抗,繼續進攻。”顧文州對他的隊伍下令。
“顧文州你瘋了??你這是無理由攻擊!” 石逸晨想攔也來不及,眼看着其他人又豎起武器。
他立刻開拔,但陳微末那個方向的上空,猛然以最高速度墜落了一個龐然大物。
“怎麼回事?武器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