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命運。”
陳微末悄悄捏了他一下。
被通告死亡的軍官如果還活着,也屬正常,但遲遲不歸隊,那性質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轉變。
石逸晨坐得石化,生怕孟樂知當場發作。
“上校喝水。”林千星還遞過去一個透明瓶子,沖他友好笑道,“微末送我的家裡特産這種水,味道還不錯。”
孟樂知平靜的臉上忽然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多謝。”
——到處送地,微末,真是大方啊。
他勾連陳微末的大腦,遞了一句話過去。
“那個…”陳微末清了清嗓子,“你們那邊處理完了?”
石逸晨看了看顧文州,顧文州還在默默扛着孟樂知的威壓,隻有林千星比較自如:“突然遭遇自由科技一隊人,以為躲不掉了必須正面迎上去,但是他們好像沒發現我們,直接離開去了阿爾塔王國。”
“阿爾塔?那個神叨叨的地方?”
“沒錯,應該是沖着心靈控制去的。”
陳微末戳了戳孟樂知的大腿,卻反被攥住了手指。
“知道了,辛苦。”
石逸晨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他知道陳微末從沒跟旁人提過他們三人還活着的事,但他也沒想到孟樂知見到他們幾個并沒什麼反應。
總不能就因為這點情情愛愛就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孟上校!”他鼓足勇氣開口。
“人各有志,守住底線就好。”孟樂知知道他要說什麼,便直接擺出了自己的态度。
“…是。”
“既然這裡那麼熱鬧,那我就先走了。”孟樂知起身,卻并沒立刻離開,“顧文州,單獨聊聊?”
“…你幹嘛?”陳微末小聲又緊張兮兮地攔着他。
但也攔不住,左雲和林千星默契地把陳微末拽到一邊。
“遲早的事,不如現在說開。”林千星倒是看得很開,反而他是一直好奇陳微末是不是真的心無芥蒂地接納了顧文州。
兩個人隻是走到了飛行器停泊處。顧文州當然知道孟樂知是為什麼。
過去的事已經鑄成,他說什麼做什麼都于事無補。
雖然陳微末除了上次對峙為了故意激怒自己才提了那件事,其他時候她從未說起過。
“上次那種場合,殺了你隻會給她找麻煩,但并不意味着我什麼都做不了。”
孟樂知開門見山,他看着顧文州緩緩淌下鼻血,仍舊沒有停下精神力的侵襲。
“上校…果然…”顧文州默默承受着,也無從反抗。
“她感受能力和别人不太一樣,覺得那根本不算是種傷害,總是想不起來還有這檔事。但是我的确費了不少勁,那些照片和影像,在星網上根本删不盡。”
“…對不起。”
“不是和我說。”
孟樂知盯着他苦苦支撐很久,突然覺得很沒勁:“但是既然她接納了你,我也不會幹涉。你好自為之吧。”
他又看向過道拐角:“出來光明正大地聽。”
陳微末猛地平移滑出。
她一過來想先看看顧文州的情況,但還沒靠近,就被孟樂知搶先一步。
這次的深入很是霸道,猛烈纏綿,也沒給她呼吸時間。
孟樂知放開她,眼底波瀾四起:“快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陳微末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可孟樂知離開得太快了,都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怎麼了?”
陳微末問顧文州,遞給他一沓紙。
“…你問我?”顧文州蹭得自己滿臉血,感覺腦子有些發昏。
“他為什麼說…快走?”
“…陳微末?”
“嗯?”陳微末坐在窗戶前,一直在想孟樂知剛剛的樣子,敷衍地應了一聲。
“對不起。”
“啥?”
“…”顧文州自己開不了口提他做過的事,“就是之前,我找人查你…”
“哦。”陳微末淡淡地打斷,“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一直想不通你的邏輯。”
“…什麼邏輯?”
“就是幾張照片會對當時情形有什麼影響?”
顧文州艱難開口:“…公衆的注意力,很容易被這種事吸引,從而關注錯重點。而且後續的影響力,比一般社會事件要更深遠。”
“啊…就這?”陳微末看着外面的防禦線,其實心思還沒回到顧文州身上,“很多人不敢在我面前提,我大概明白,但一直覺得沒必要。當時我們算是敵對,手段也是目的,你無論做什麼都是對你有利,也正常。”
但凡她罵幾句,顧文州都不會堵心得難受至此。
他忽然嘔出一口血來。
“…你…你别怪他,他平時不這樣,就是最近情緒有點激動。”陳微末生疏地替人辯解。
“上校…應該的。”
“算了算了,咱們走吧,希望阿爾塔那邊别出事。”陳微末拎起他往裡走。
自由科技不僅盯上了聯邦的精神力,在外面也多多少少接觸了類似的能力。
但凡是軍事力量薄弱的地方,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陳微末算是感受到了。
武器、機甲這種硬科技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
就在陳微末剛離開沒多久,克林索防禦線全面炸毀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