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時提醒一響,陳微末就連忙把藥膏洗掉,雖然睜開眼還是會疼,也有點模糊,但比剛剛強多了。
這是孟樂知的房間,一如既往的簡約。
陳微末靜靜坐了一會,便一頭栽倒在孟樂知的床上。
全是消毒和藥的味道。
一種格格不入的心情又浮上心頭,她心裡煩得很,把頭埋在枕頭下面,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樂知說到地方了,她才被叫醒。
“坎尼星。”孟樂知坐在床邊,看着她不太有神的雙眼,輕微洩了口氣。
“嗯…嗯?”陳微末瞬間清醒。
這就被帶過來了?
她還想着暗中突破一下防禦呢。
“但是有件事…”孟樂知輕輕摩挲着她的手指。
“風潭?”
“有幾個。”
陳微末并未憤怒,更像是認命般的絕望。
至少按理來說,事情發展到現在,她暫時不會。
孟樂知緊緊盯着陳微末的任何表情:“你過來的消息,已經傳回聯邦了。”
“會有誰過來?”
“誰知道呢。”
陳微末忽然輕笑:“你怎麼…有一種自暴自棄随便的感覺?”
“知道了敵人是誰,但是是一群不在乎身體、隻憑意識像泥鳅一樣鑽來鑽去的瘋子,這是一場持久戰,急不起來。”
陳微末其實也沒那麼想笑,扯一扯嘴角都覺得:沉重“我現在隻是想把沙飛解決掉,自由科技名存實亡,披皮重生,那視它為敵人的那些人,也許就不會再繼續抵抗到底了。”
“累了吧。”孟樂知把她往懷裡輕輕一帶,摟住她精瘦的腰,各種藥味混雜鑽進鼻孔,體溫遲一步穿過衣服傳到身上。
不用再說什麼,片刻的七情六欲遊走,沖散了各種高大光明的目标和準則。
“但是現在…”陳微末陷進貪婪裡,掙紮很久才擡起頭來,“我想讓一個人單獨過來。”
她固執地看着孟樂知,在光腦上傳給他那個的一些信息。
“好,你說怎麼帶她過來?”
“跟她說,我終于找到能讓我們合作的機會了。”
.
“他和你說了吧,他隻要來這裡,都是在中央指揮室坐鎮,以防有人暗中搞事。”戚以然和沐風華帶着陳微末走在已經在他們控制下的實驗間裡,從走廊長長的玻璃向裡看去,不知道放了多少數米高、盛滿不明液體的大罐子,裡面泡了各式各樣的生物。
陳微末視線掃過,腦子沒在這邊,就沒言語。
“微末…微末?”戚以然見她沒回應,又着重喊了兩聲。
“…嗯?”
戚以然無奈歎了聲氣:“雖然現在說這話有些晚了,但是…你反複去進行改造,真的沒問題嗎?”
這項活動的成功率,在坎尼星的記錄中更加具體和完善。
有時看得她都有些恍惚,不知道是這群人真的成功了,還是在犧牲掉成千上萬的人後僥幸遇到幾個可行的。
她還看到了一些後續追蹤,有些改造人在被使用的過程中,除了正常磨損消耗,還有極少的一部分,在什麼破壞都沒發生的情況下,自然崩潰的。
陳微末笑着點了點太陽穴:“我這不是已經出問題了?”
“…還笑!”
“至少現在沒問題,修修補補的過程雖然不太好過,但是結果還不錯。”
戚以然背過身不去看她。
現在每個人都在那個邊緣,休息或心軟一會,就再也提不起氣來了。
他們把她帶到了一個房間,隻留她一個人,和房内的人見面。
裡面的人沒有被束縛了,不吵也不鬧,就是靜靜地坐着。
見陳微末一進門,他眼神瞬間不一樣了。
“風潭。”陳微末不是很想叫出這個名字,但不得不先由她來開這個口。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風潭倏地彈了起來,緊張地壓低聲音,眼睛立刻瞥了一眼牆角的監視器。
“來帶你離開。”陳微末毫無感情地對上他擔心的視線,“你得死在我手上。”
風潭一怔,把目光收了回來,手掌松開又攥緊。
“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我們?為什麼要去我們那裡?你對我們的星球做了什麼?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
一模一樣的話再次說出口,陳微末卻沒那麼歇斯底裡了。
“這裡不是說這話的地方,我們先…”
風潭話沒說完,被陳微末掐着脖子怼在了牆上:“現在就說。”
“…是、是迪福雷斯特。”風潭半點沒有反抗,他即使喘不上氣來也再竭力控制着自己。
陳微末眼皮一垂,松開了他。
她朝監控招了招手,失力地坐在床上。
房間兩側的光障消失,三間房聯通起來。
她都沒有擡頭,就知道風潭是什麼表情。
“合個影吧。”她忽然舉起光腦,把自己和三個風潭框在同一個畫面,照片傳給了伊爾。
幾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