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君收了影獸的内丹,轉身,容顔端正又溫和:“師妹,你得抓緊着點修煉了。”
林知曉撅着嘴:“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受過傷,都不知道照顧着我點。”
杜易站在旁邊,将受傷的手背在了身後,岔開話題般問道:“獵獸榜快開了,你們說這次大比誰會是魁首?”
周卓君摸了摸腰間的玉牌:“不知道啊,但大概率還是廣元宗弟子得魁首吧。”
杜知曉撇了撇嘴對着周卓君說道:“不猜季清漓?”
男子捏着玉牌的手忽然一緊,依舊眉眼彎彎:“劍道一脈,廣元宗弟子有能力者衆多,我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是想她得魁首的,到時候再請教她劍法也師出有名,不過不是魁首也不打緊,我還是要請教的。”
杜知曉嫌棄地看了一眼周卓君:“咦,看你那便宜模樣。”
周卓君:“那又如何,師父買我回來隻花了五靈石,可不是便宜。”
杜知曉叉腰:“你别老是拿五靈石說事兒。”
雖然說着自己的曾經,但男周卓君絲毫沒有覺得不堪,依舊笑嘻嘻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着,一聲巨響,電閃雷鳴,天空中忽然凝聚起一團青黑色的雲霧來。
巨大的靈力波動,驚動了整個秘境中的弟子。
隻見青黑色的雲霧之中,慢慢探出一塊黑色石碑來。
“是獵獸榜!”
四面八方的弟子紛紛擡頭看向空中的石碑,兩月之中弟子的獵獸數和排名顯示其上,閃着金色的光芒。
從上至下為獵獸排名。
于槿期,獵獸五百七十一
雷宴,獵獸三百二十九
周卓君,獵獸三百一十四
紀元旭,獵獸二百六十七
聆音,獵獸二百一十六
……
顯示姓名到二十截止。
杜知曉思索了半天,才想起第一名是誰,她對着其餘二人說道:“于槿期,那好像也是玉岩靈尊的弟子,但前二十怎麼沒有季清漓的名字啊。”
周卓君黑眸在獵獸榜上看了又看,仔仔細細盯了盯,發現确實沒有季清漓的名字後,好像有些失落,但片刻後神情又振奮起來:“這不才過去兩個月,還有一個月呢。”
杜易丹鳳眼閃過狠戾道:“我們也抓緊吧,師父派我們出來,不得第一,起碼也不要墊底。”
……
天空的異動吸引了季清漓的視線,她擡頭看了一眼,第一名居然是她那臭拽二師兄,不得不說蠻有實力的。
“師父。”少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季清漓回眸:“怎麼了?”
少年柔聲:“我們先不找了吧。”
女子在聽到他的話後,秀眉緊蹙:“什麼意思?”
少年微微低頭,情緒有些低落,聲音悶悶道:“我們去獵獸。”
季清漓看了眼天空中那獵獸榜,倒也把他徒兒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語氣有些冷:“賀雲宵,人家出了獵獸榜,就影響你找母親遺物的決心了嗎?作為修仙者,心思這麼容易被外物影響,你的道還怎麼修?”
少年垂眸。
季清漓:“你最近怎麼回事啊,我一說你,你就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剛開始見我時那種傲嬌勁兒哪去了?嗯?”
真像在訓自己孩子一樣,季清漓一看到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還真下不了重話了。
“這不還有一個月呢嗎,瞎操心你師父我的事兒。”
季清漓從未向賀雲宵說過自己很想得到這次的大比魁首,很想拿到那塊上古仙玉來為自己渡雷劫甚至登臨仙尊境界打保障,這些是她自己要完成的事,沒必要告訴别人。
但賀雲宵早就看出來她很想。
秘境開啟那天,季清漓看着連休長老拿出上古仙玉之時,那種想得到的眼神,他不會看錯。
可就因為剛進秘境,在魇獸那裡知道了自己的過去,知道他要找母親遺物,知道他要報仇,季清漓不僅沒有去獵靈獸,反而跟着他在原地打轉,獵獸數量一直停滞不前。
憑借季清漓神離境巅峰的修為,不管怎樣,獵獸榜前三都該有她的姓名。
可現在前二十都沒有。
少年身旁的手緊緊蜷縮起來,不敢擡頭去看眼前的女子。
他就是師父的累贅。
雖然他可以使用魔氣,但是在秘境中,仙尊修為的長老盯着,他作為季清漓的弟子,無論如何也不能用魔氣給師父招來禍患。
殺魇獸已經是铤而走險,他不想置季清漓于危險之中,東臨谷那種生死一線的情況,他再也不想看見了。
他想讓季清漓成為獵獸榜第一,不會因為自己的複仇計劃打亂她自己的腳步。
他的師父可以更好,可以登臨仙尊之位,可以睥睨整個修仙界,不再畏懼心魔幹擾,走出屬于自己的道。
而他隻想當她一個人的,真誠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