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變化

李尋歡在見到龍小雲的時候，滿心愧疚。他本就害了詩音的一生，還廢了龍小雲，令他再也不能學武，這更讓愧疚長滿了他的心。所以，盡管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他也沒有想要對他做些什麼。

不過，放走龍嘯雲和林仙兒他們卻是萬萬不可能的。這些人合謀做梅花盜，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李尋歡是不會因為私心放過他們的。更何況……他知道，若是自己放了他們，詩音是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是以，李尋歡打定了主意。他可以任由龍小雲出氣，卻絕對不能夠讓他的想法得逞。隻是沒想到，林詩音趕到了，而且她的第一句話是讓他廢了龍小雲的手。

李尋歡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就已經聽她的話，将龍小雲的手給廢了。原本他就被李尋歡廢過一次，如今，他是真的成為一個廢人了。

“啊啊啊——！”龍小雲尖叫着，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自己成了廢人，“我的手，我的手。娘你怎麼這麼對我，你怎麼對我？爹說的沒有錯，你就是無情無心的人，我恨你，我恨你！那些人說的也沒有錯，你就是為了這個男人要抛棄我們父子，你就是個jian……”

“啪——！”林詩音快步上前，狠狠地給了龍小雲一巴掌。“龍小雲，你乖戾嚣張，心狠手辣，家中多少下人死在你的手中，你說，你說！”

盡管她因為自己廢了龍小雲的手而難過，盡管她也因為龍小雲跟着龍嘯雲和外人一起猜度她而寒心，但是她最最痛苦的是龍小雲對于他人性命的漠視。一個人若是連性命都不尊重，他還能夠尊重什麼？

龍小雲聽到這句話，整個身子一抖。他沒有回答，反而是叫着喊着：“娘，我好痛，我好痛啊，我以後就是個廢人了，我再也學不成武功了。”

“你本來就是個廢人。”林詩音的淚不停，但語氣卻漸漸冰冷。因為她發現龍小雲根本就沒有半點心虛，也不為那些被他害死的人難過，他隻想着用他的手來逃過一劫。

“娘！”龍小雲尖叫。

“啪——！”林詩音又給了龍小雲一巴掌，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海拾月的那兩巴掌給她留下的印象，龍小雲一左一右兩個巴掌，正好對稱。“龍小雲，江湖上的人你可以說成是江湖厮殺，你不殺人，人就殺你，那麼家中的下人呢？他們隻是來這裡幹活的，不是來賣命的，你殘忍弑殺，你哪一點像我？”

“你從小就不養我，我怎麼可能像你！”龍小雲終于發現林詩音不會原諒他了，也就開始不隐藏自己，“你從來都不管我，一直在想着這個男……”

“啪——！”林詩音又給了龍小雲一巴掌，“龍嘯雲從你周歲之後就把你抱走了，我不管你？是你十天裡都未必來看我一次。龍小雲，從今天開始，我好好地教訓你。若是你再不學好，我就送你去神侯府的大牢。”

姨夫姨母從小教導她性命的可貴，不管是不是家中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是來家中幹活掙錢的，不是來賣命的。林詩音一直記着，卻沒有想到她的兒子這般狠心無情，還将原因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這一刻，林詩音無比清醒。她這麼多年來好像都沒有活明白過，也沒有為自己活過，如今她要活得明白些，她要為了自己活着。

龍小雲自然不肯，“我……”

“啪——！”林詩音又給了龍小雲一巴掌，“我是你娘，我教訓你天經地義，我不需要你的同意。”